[2005-04-03] 《如夢莎華》莎劇大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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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自英國的遊園劇坊，在今年的香港藝術節裡，獻演《如夢莎華》，副題為「莎士比亞狂想曲」。這齣戲把莎士比亞的幾齣作品裡的「精華」接枝剪裁的戲劇，詩意與戲謔兼收並蓄，是為藝術節裡其中一個賞心悅目的作品。

　在《如夢莎華》裡，有《羅密歐與茱麗葉》，有《哈姆雷特》，有《仲夏夜之夢》，有《李爾王》，更有《馬克白》的情節。所選取的，不是這些作品的「精粹」或主題部分，而是某些予人印象深刻的情節，如《仲夏夜之夢》裡那些下等市民排劇；《哈姆雷特》裡皇叔與皇后舉行盛大婚宴，哈姆雷特則為亡夫斯人獨憔悴；《馬克白》裡面的三隻女巫；《李爾王》裡的李爾王分封土地……

巧妙剪裁無限有趣

　在編劇和導演巧妙的剪裁之下，場面與場面之間「順利過渡」，跳接自然。例如羅密歐與茱麗葉雙雙走進教堂舉行私訂的婚禮，場面一接，便是《哈姆雷特》裡皇叔跟皇后的婚禮場面；又或者哈姆雷特請來戲班排演《貢札哥謀殺案》，到演員真的上場，卻是排演《李爾王》。對熟悉莎劇的觀眾，這些編排可謂有趣好玩。

　當然，依場刊的說明，選取片段的準則，自有編劇和導演的「美學」及「文學」根據：「追隨他『人生七階段』的步履，講一個故事；不限於一齣劇，而是幾齣。寫一齣關於人生，關於四季的故事，卻保留原劇中的指定儀式。」實現到舞台上，似乎看不出「一個故事」，因為人物雜沓，演員的上下場均予觀眾明顯的「扮演」的感覺。至於「儀式」（prescribed rituals），則清晰可見，《李爾王》的分封土地、《馬克白》的馬克白夫人洗手等。觀眾只要不追隨故事，而順著演出的自由隨意的脈絡去聯想，倒也趣味盎然。

如漫遊「莎劇」花園

　於我自己來說，方發覺原來歷年下來，透過不同的渠道，認識了不算太多的莎劇，可是《如夢莎華》演出的片段，卻原來也不乏印象。這大概就是有一定「文化」薰染之後得出的觀劇樂趣吧。

　由此推想，像「遊園劇坊」這類巡迴劇團，以簡練的佈景道具，以及靈活多變的舞台調度，帶著這樣的一齣「莎劇」走訪英倫的鄉村小鎮。觀劇的孩童熟讀莎士比亞的戲劇故事，看著台上活靈活現的表演，一時之間像翻揭故事書一樣的左看看右看看，準會樂一個下午和晚上。

剔走「歷史」撥入「通識」

　不知道這樣的類比算不算恰當：「一個城市的文化素質，就決定了她可享受怎樣的娛樂。」熟讀莎劇的觀眾自可享受《如夢莎華》；略知《史記》、《漢書》的觀眾，看一齣《攪笑漢史》的話劇當會看到它的深意。聞說香港的中學教育將會把「文學」、「中史」、「歷史」等剔走，全部撥入「通識教育」裡。

　香港未來的主人翁可會有機會深入「認識」（雖然現在也不算是深入認識的了，但連「科目」也革走，想「深入」認識，恐怕課時有限）中國或世界的歷史、文學和文化？屆時，《殘酷一叮》、《超級無敵掌門人》這類「現買現賣」的娛樂，可會就是我們這個城市最有資格享受的「娛樂」呢？ 張近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