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4-21] 海闊天空：樓拆心痛

蘇狄嘉

　內地人喜歡遊香港，來港個人遊的，越來越多，大都是慕名而來，不過，來了之後，覺得「不過如是」的人，也越來越多。

　從事保護中國文物、古建築聞名的梁從誡先生，坦率表示，對香港市容不敢恭維。他是保存中國人傳統厚道，沒有直指香港的建築物醜陋。不過，他應邀在香港大學龍應台主持的講壇上卻說，今日的北京建築物，連香港也不如。他微笑著引述外國人的評語：北京市正朝著走向建造一個second hand Hong Kong的目標。擠滿講堂的聽眾，看見的是梁從誡臉上的笑容，感受的是他內心的痛苦。

　正如本報當日「人物」版專訪的大標題所說：「梁從誡、看樓拆、心如割」。細讀那篇特寫，一字一句，不僅感覺到梁老先生心如割，我自己，相信很多讀者也是心如刀割。

　梁從誡是清末民初大文學家、大哲學家梁啟超的孫兒，身上流著的，是中國著名建築家夫婦梁思成、林徽音——他父母的血，他的因子裡，當然遺傳了雙親熱愛古建築、守護傳統文化的基因。雖然，他謙稱自己是讀歷史的，不懂建築。

　可是，另外一位有四分三歐洲血統的女士華新民，也不喜歡香港，也迷上了北京的傳統建築——胡同、四合院。

　在香港大學那個「香港、東京、北京，我們的城市怎樣了？」講座上，梁從誡是以幽默的語調、微笑的態度，訴說寶貴的文化遺產一一被摧毀。

　在北京出生、長大，二十二歲才去法國的華新民，卻是氣急敗壞、一聲一嘆息的，哀說美麗的胡同，怎樣在月黑風高之夜，一條一條、一塊一塊，被推土機「剷除」。

　華新民在香港居住過一段時期，她也坦言不喜歡香港，不知道，除了建築物醜陋之外，還有沒有其他原因。

　因為，在她的講話中，一再提到，拆卸胡同的發展商中，有很多是香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