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6-10] 琴台客聚：蔡公時開門揖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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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表清白而遇害的蔡公時，恨錯難返。（網上圖片）

梁立人

　最近籌備上世紀三、四十年代中國人的史詩式劇集，搜集很多近代史資料，復有感當前中日關係似乎陷於僵局，國際上有些微聲音批評中國副總理吳儀不見日本首相小泉為無禮云云。一九二九（即民國十七年）的一段慘痛往事，可以史為鑒，知所區別何謂無禮。

　其時，由蔣中正率領的國民革命軍北伐接近大功告成，直系軍閥潰不成軍，遂勾結英、日等列強以圖久延殘喘，日軍即以護僑為名出兵山東，侵佔青島、濟南、龍口、煙台等大城市。國民政府外交部立即提出抗議，但日軍不予理會；而老蔣一心只打吳佩孚，對日軍也心存顧忌，故此嚴令北伐軍不可與日軍衝突；這樣使到日軍先後以步槍、機槍肆意射殺駐守濟南部隊多人，但數萬北伐軍也只能不發一槍，忍辱撤退！

　事件仍未結束，當天有日軍發現中國對外交涉署鄰近的基督醫院藏有多個北伐軍傷兵，遂即時開槍射殺二人，北伐軍忍無可忍自衛還擊，也射殺日軍狙擊手二人，雙方遂爆發火併！醫院大街上槍聲卜卜，流彈橫飛……後來附近各國領事車輛有意懸掛自家國旗，在大街上來往奔馳，火併雙方懾於國際輿論，也就停火了事。

　但到晚上，日軍群起夜闖市內外交特派員蔡公時官邸大門，要為日間火併事要求搜查交涉署所藏槍械，當日軍正在準備破門之際，屬下急忙請示蔡公時應如何處理？蔡下令大方開門相迎，但日軍來勢洶洶，沒有領這個情，還堅決要綑綁官邸內所有工作人員，然後才大肆搜查；蔡自以為清白不怕搜查，最後竟答應其無理要求。

　日軍搜個通宵，翻來覆去也搜不出槍械，就掠去署內五大箱公文。蔡公時據理力爭，但日軍蠻不講理，把蔡也綑綁起來，蔡此時大怒高聲嚴正抗議，日軍卻冷血的以步槍刺刀插向已被綑綁的署內人員，頓時各人斷鼻缺耳，血肉模糊，慘不忍賭！蔡此時已知上當，但是恨錯難翻，接著日軍將蔡公時等署內人員分批處決，是役僅有一勤務兵張漢孺倖存逃脫，之後揭發事件。

　如今看來，首先日軍本為日間兩兵被殺復仇而來，帶隊軍官搜不到槍械也得向師部有個「交代」，所以根本就沒有道理可言；其次，日軍持械夜闖特派員官邸，蔡公時應該即時警覺自衛予以痛擊！就算蔡身為專員，恐有所不便，也應由負責守衛的署內官員自行下令開火，這是以防萬一鬧出國際糾紛時，可讓公署最高領導蔡公時不致全無迴旋餘地。但最失策的是蔡公時開門揖盜，人家既不領情，又應允日軍無理要求，讓全署工作人員被綑綁，致使全無反抗能力，任由宰割！

　蔡公時雖為中華烈士，其進退失據，對事件評估失策，也實在難辭其咎。當時距日軍正式大舉侵華的七七事變，尚有八年之遙，是否這樣過份示弱，在某程度也誤導了日本軍國主義以為中國人容易欺負？

　何謂有禮與無禮？中國人最清楚不過，吳儀不見小泉當然有其原因，也不必多慮所謂國際輿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