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7-01] 琴台客聚：左宗棠官運蹭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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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肅機器局」是西北地區最早的近代企業，在19世紀70年代由洋務運動的代表人物之一左宗棠所創建，主要從事近代武器製造。

梁立人

　左宗棠，字季高，是清朝同治中興名臣曾、左、李三人的其中之一，曾國藩一代儒將，大帥風範；李鴻章行事穩重，陰柔狠辣；此所以二人官運亨通，扶搖直上。獨是左宗棠性格孤傲不群，恃才放縱，也許因此其人功勞雖高，名氣也大，始終仕途多滯，屈居於他看不起的曾國藩之下也就罷了，還得被後輩級的李鴻章後來居上，左宗棠難免心中有氣。

　以前有粵語片編劇家以此為題，將左宗棠杜撰為與太平天國將領石達開在私底下友情甚篤，竹林對飲，吟詩舞劍，惺惺相惜，這都拜左宗棠所受的不平待遇，留有廣闊空間可供創作發揮。實際上，左宗棠對清室忠心耿耿，早在未發跡之前已為湖南巡撫駱秉章之幕僚，雖未算正式官員，也等同在官場混跡，又豈會與亂黨交往，予人口實？這都是前輩編劇家一廂情願的想法而已。

　還有，若論功勳卓著，左宗棠可算是中興三大臣之中最高者，對滿清朝廷貢獻也最大。曾國藩自平定太平天國後便低調下來，繼後李鴻章得曾的餘蔭在朝廷上光芒四射，籌建北洋水師，以及進行洋務改革，為其時當朝第一紅人！但甲午戰敗耗盡朝廷海軍家當，又屢與列強簽訂不平等條約，這雖屬後話，也不能當是功勳吧？但左宗棠自平定髮匪便沒有閒下來，繼續為朝廷效力，且有出色表現，都是說起來響噹噹的輝煌戰績！

　左宗棠在光緒元年出任欽差大臣，督辦新疆軍務，率領楚軍勞師遠征，果斷平定由俄羅斯人與其他列強煽動的新疆叛亂，使兩疆之地重歸大清帝國，綏靖大西北邊境立有大功！當其凱旋而歸，就連慈禧太后也對他倍加優待，斯時左氏位極人臣，在朝中顯赫異常，眼看就會登上二人（慈禧、光緒）之下，萬人之上的最高漢臣位置，豈料不旋踵就被外調為兩江（浙江、江蘇）總督之職。

　盛傳左宗棠之所以功名蹭蹬，是因為在京城應對老佛爺（慈禧太后）時失言，老佛爺問他在京中生活是否習慣？每天為上早朝是否苦於早起？左即以湖南話大聲回答：「早甚麼？臣在軍中五更便起床了！」是以慈禧有點不悅，之後便少與其談話了。

　此外，從來只有大總管李蓮英收取大小官員的賄賂，左非但對李沒有絲毫孝敬，還竟然把李蓮英親自送上門來的十埕辣椒硬是退回不收！只托言不吃辣椒很久了。身為湖南人的左宗棠竟不吃辣，這叫李蓮英如何能下這啖氣？相信李之所以送辣椒，是希望提醒左「識做」，但左生性如此耿直，二人就不歡而散了。

　李鴻章看出左宗棠與朝廷中人的矛盾，對其極力排斥，但左氏又能把握西北邊防，與李鴻章倡議的海防，成為左李權勢之爭，二人門生故舊眾多，在朝上各有均勢，這樣冤冤相報鬥了十餘年，左宗棠雖失去高升機會，但清室如此內耗所受的傷害就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