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8-02] 章詒和:那一代人都很出色放大圖片
■章詒和
從章詒和的講話中,筆者理解到,她不認為自己是作家。雖然不是一個作家,但卻是一個講故事的人。
此外,章詒和的專業是戲曲研究。如果說蘇童的話體現出一個小說家的感性,那麼你聽章詒和說話,就會聽出悠悠的傳奇色彩。例如,她的一席話,是從「上當」開始的。
「這次,我在香港不斷上當。我對邱立本說:『我就像一條死狗,被你拖來拖去。』」
在座談會這樣的場合,章詒和是個低調的人。
「要說西皮二黃、青衣老生,我知道。但說到文學理論和創作,我就完全是外行了。之所以寫得出書來,是因為肚子裡有故事——因為就生活在那樣一個圈子裡。小時候總能聽到父輩們的交談,只是那時候太小,他們所談的那時候都不懂。他們在一起談對歷史、對未來的看法,但我都不懂。說到創作,只有小時候,父親說,背下百篇文千首詩,將來就不會差到哪兒去了。現在也不知道是否真的背下來百篇千首。至於故事,會一直寫下去,寫完了大家看,不願沒寫就先說。」
有人問章詒和,現在有「口述歷史」這種說法,但,口述歷史,有多少真實性呢?當時她還是個孩子,為甚麼那麼多對話會記得那麼清楚呢?她的文章是歷史,還是文學?
章詒和用很慢、很平靜的聲音,悠悠地說,她的故事是「半文半史,亦文亦史,非文非史」。「信也可,不信也可,我都不關心。我還有很多故事,有的都沒法寫,因為我是個很容易妥協的人。我常給身邊的人說,有一天我要死了的時候,你們來找我,我把那些故事說給你們知道,你們去寫。」
也有人問她,她的書,在內地題名《往事並不如煙》,在香港題名《最後的貴族》。她更喜歡哪個?
她說,《往事並不如煙》的書名,是因為其中有一章,有一句話是「往事如煙,往事並不如煙」。至於《最後的貴族》,則是因為在牛津大學出版社出版時,被認為書中所寫的那一代人,都是貴族。說到這裡,她的語氣有些激動:「我可以這麼說,他們那一代人都很出色,隨便挑出一個都很出色,就算一個戲子,都比現在的許多人更像一個『角兒』。」
會後閒談時,一位知名同行對筆者說,章詒和曾給他說過句話:「不要以為一定會有明天。」雖然如此,他說,章詒和無論在甚麼場合,坐著與人交談時,背總是筆直的,不會靠在椅背上,「這就是一種教養。」對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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