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8-05] 八年速記香港禮賓府放大圖片
文:洪 磬
別以為身邊的事,我們就一定看得真切,當下的歷史,就必然記得仔細。
這是記者就最近出版的《香港禮賓府》一書訪問了總編輯、香港大學博物館館長楊春棠之後的感覺。
《香港禮賓府》出版,在港大博物館舉辦簡單而隆重的出版禮,冠蓋雲集,出席嘉賓有董建華伉儷、饒宗頤、馮國經及港大校長徐立之等。
因為是為董太擔任名譽顧問的德育關注組籌款,單單訂購的就已四千本,令發行應接不暇。
翻開《香港禮賓府》,有人說像售樓書。持平點說,設計乾淨簡潔。這已達到楊春棠的要求。
不過這本書並非只有他的要求。
這本書的沿起有兩方面。首先是港大博物館。「我們近年一直在做香港古蹟歷史的工作,而禮賓府是香港政府建築物之中除了中區警署及三軍司令官邸(現茶具博物館)以外最古老的了。其回歸前的歷史已有英文著作詳細介紹。而回歸之後其用途改變,便構思出版一本書去記錄它的這幾年歷史。」當時是二零零三年底。
另一方面,則是前特首夫人董趙洪娉。「董太一直都想製作一本書去介紹這幾年來禮賓府的工作。我們可說一拍即合。」
「我們作為一個民間機構,申請拍攝方便多了。由於有贊助,經費亦變得充裕。」
「對禮賓府來說,由我們來出版的好處是他們不用申請撥款,不用經過政府內部的程序。」
文字簡潔 口述歷史
楊春棠說,這本書雖是以圖片佔大部分篇幅,骨幹卻是文字。
「新近故事很難討好,除非是靠激情。我不欲奉承,又不會貶低。」
這令人想到穩陣的設計。
「所以,文字力求平實。相片則著重趣味性。」
「攝影與撰稿是同步進行的。」
「我們認為,文字一定要夠份量,找來了專家作者。我定了章節,好像一間屋子的間隔般,然後先由浸會大學黃嫣梨教授負責中文部分,然後由黎翠珍教授以英文重寫。所以兩者是略有不同的。」
「黃教授的初稿寫得較接近文學,很多形容詞。」
「但我的原意是出版一本口述歷史,不是小說,所以大幅刪去了形容的部分,以報道形式出之,效果是簡潔了。」
「攝影與設計則由著名設計師韓秉華負責,他帶同兩三名助手,前後拍了幾個月。書中還收錄了由政府新聞處與各非官方組織提供的相片。」
單是特地拍攝的相片,已超過一千張。從中再按文本需要選出二百多張。
平面圖不能公開
楊春棠說,回歸以後禮賓府的用途改變,比從前開放了,是書中最重要的一點。
書的封面特地挑了一張由渣打銀行高層鳥瞰禮賓府的照片,既一新其神秘形像,又點其位於香港中心,是屬於香港人的。
但書中拍攝到的,全部都是對外開放的範圍,沒有標誌性的塔樓,沒有二樓,沒有周邊的建築物。
「這是出於保安問題。我想過刊登平面圖,但禮賓府方面不想公開。由於將來可能成為特首居所,或者招待外國要人,這點不能不考慮。特首一定要有私隱。要求看全豹,不是太合理的要求。」
「記者總問我裡頭是否有傳言之中的秘道,我真的不知道啊!幸而平面圖有關當局一定會保存,不會消失不見的。」
「這可以說是遺憾」,楊春棠說。
「這不是保護古蹟的書,側重的是事件。 」
既是人和事,是口述歷史,自然有訪問。不過因為職員的崗位經常變動,所以沒有標示話是他們說的。
「說得最多的,是董太。但為了不太突出她個人,所以將『董太說』都刪去了。」
「我還堅持加入一個回歸以來在禮賓府舉辦活動與招待外賓的清單,國家、元首都跟足官方稱謂。這本書很可能去到大人物手上,不能弄錯。」
「讀者可能覺得書裡的資料很瑣碎,路人皆知。但二十年後,當大家都忘記了之後,再看這些資料,便很有意思了。」
原來這是本為明日而出的書,難怪如此精裝,又有硬盒保護。
另一種記史方法
簡而言之,禮賓府與港大博物館的取向不同,這促使港大博物館採取與對中區警署不同的方針。
「就中區警署而言,我們的目的是對建築物作歷史記錄,因為那是一般人看不到的。而《香港禮賓府》,則著重由一九九七至二零零五年,八年之間發生的事。」
原因之一,自然是中區警署現在只剩建築,而且面臨拆卸。保存的最終目的總是在歷史、在故事。而禮賓府既成法定古蹟,因此重點直指後者。
書中另一明顯短少的,是禮賓府的歷史。一般斷代史總會交代背景,作為往後事情的基礎。
「這是要做的,但好敏感。我們難免要問,最初為甚麼董特首不搬進去,客觀的做法是要訪問有關人士。但因為他不是歷史人物,如果他不肯講,我們不能棄第一手資料而取二、三手資料吧。一定要寫的話也只是像你們報紙那樣做而已。」
「還是踏實點做本史料書吧。」
悅目的圖片,是為了照顧包裝。
「這是昨日發生的事,人們不會像看老照片般包容。但我選的都在視覺觀感以外別有心思。我有我的Hidden Agenda(背後原因):Artbook形式的Archive(檔案)。」
訪問告終,我們都說,中區警署一事以來,市民水平高了。我說特別是開始明白軟件的重要性。
但當軟件未能配合,在硬件與原材料方面下功夫,也是辦法。這是務實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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