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8-09] 海闊天空：不明病症兩種心態

蘇狄嘉

　電視熒光幕上，一張張黝黑的臉龐，訴說面對不明「死亡疫症」的體驗，看在眼中，有幾分無知、有幾分無奈。

　細聽他們的語氣，不管是較為年長、或是年輕力壯的，卻都有十足的信心，必定過得了這一關！

　熒光幕上，也有另一種臉龐，擔心遠在天邊的不明病魔，猝然來襲這邊廂的安樂窩，大聲疾呼禁絕輸入病源傳體，恨不得連人類往來也即時禁絕！

　天哪！這是血濃於水、憂戚與共的心態嗎？這麼近、那麼遠，一國之下的兩地社會，就真的是有隔閡鴻溝、大難臨頭各自飛嗎？

　農業社會的傳統，我們應該不陌生，最多只不過五、六十年前，我們還是這樣的一分子，樂天知命、患難與共；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生存在世，命運早有安排，問心無愧的話，甚麼也不必掛心。

　盤餐粒粒皆辛苦，母親特別珍惜米飯，不要說掉了幾粒在桌面，即使掉到地上，也要子女撿起來，吞進口裡。媽媽們說，小孩子吃飯掉到碗外不撿回，便會變成麻子，丟幾粒飯，面上便有幾點麻痕，試想，還有小孩敢不乖乖撿起吃進肚裡嗎？

　這並非中國舊農村社會獨有，我旅遊西班牙、意大利的時候也曾經歷過。

　西班牙農莊主人，為我們準備膳食的時候，一些多士跌落地上，他撿了起來，二話不說，吃進肚裡，換過一些「乾淨」的給我們。

　在意大利那一次，教我們烹飪的廚師，不小心把魚柳掉在煎盤外，也是若無其事撿起來，一口啖進。

　重視食物的國度，都有不能暴殄天物的信念，沒有清潔不清潔的顧忌，就算病豬、死牛，他們也相信，吃進肚裡沒甚麼大不了，天公要你歸天，你就要歸天，與吃病豬並無一點聯繫。

　時代不同，與時並進的人，當然會有不同的理念與生活習慣了。在高檔餐館內，人客搶吃星斑魚腩，不小心失筷，魚腩掉落潔白的檯布上，眼也不眨，便舉筷夾另外一塊魚肉，美味的魚腩，就由侍應取去，極有可能丟進垃圾桶、送到堆填區。

　兩種心態我都理解，我只是想，彼此能否找個共通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