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9-04] 琴台客聚：周潤髮與刀郎髮藝

黃仲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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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刀郎，愛在人家頭上弄剪舞刀（剃刀也）。

　與黃國彬教授閒聊，賞心樂事。他說，在屯門有家理髮店，寶號曰「周潤髮」；有家不甘後人，也起名曰「基本髮」。將「發」與「法」，一字之轉，同音不同字更不同意思，竟成了「妙招牌」，也成為招徠的綽頭。

　記得今春偕友遊惠州，當晚唱卡拉OK，一點再點、引吭高歌的，多是刀郎的熱門歌曲。翌日遊街，赫見一牌高懸：「刀郎髮藝」。各友紛紛駐足，咸認是「絕佳招牌」。友說：「妙則妙矣，但刀鋒臨頭架頸，十分恐怖。」我笑道：「何須驚懼，他舞的又不是菜刀。剪刀剃刀也是刀啊。」雖然「危險」，眾友都有股衝動，要衝進去看一看那位「刀郎」的手勢如何。

　借用「周潤發」，有「發」「髮」可依；借用「刀郎」，有「刀」可循，飛髮佬真有頭腦。

　其後，黃教授主持一個散文座談會。會上，他又引述了「周潤髮」、「基本髮」來說明行文要「創新」，要吸引讀者注意力，並說：「若開理髮店，有一詞還可應用：『人大色髮』。」頓引起滿堂大笑。黃教授解釋：「於今青年男女，個個喜歡染髮，這個『色髮』，必其門若市。」

　但我想，「人大釋法」哪及「周潤發」、「基本法」那麼流行和廣為人知？不過，絕句確是絕句，黃教授的才智，口若懸河，真的令我佩服之至。

　將一字音轉，每起畫龍點睛的作用。這個法寶，不僅一些商家喜好、樂用，連作家、搞文字工作者也樂此不疲。邁克將「飢不擇食」寫成「Guy不擇食」，也是精句；Guy，「搞基」之謂也，搞基搞到不擇食，其危險可知。民協的馮檢基，報上塗鴉的專欄便叫《隨基應變》。記憶中，溫瑞安的武俠小說亦愛用此技。

　不過，這種「招數」已被濫用了，有些教育工作者還說：教壞了學生、誤導了學生。有某廣告將「各適其適」寫成「各適其『色』」，來展銷它的產品，各種顏色俱備，任君選擇。有些學生不察，懵閉閉以為「各適其適」就是「各適其色」，所以應予禁止云云。這論調看似有理，但在商業的社會，出一點噱頭，招徠多一些生意，亦無可厚非。教導學生正字，還須老師出力。

　不錯，作家貴乎創新，這種「小聰明」招數，在今時今日已經不是「絕招」，仍然動輒應用，已難引起讀者共鳴，理應戒之；除非有特別警言金句，則當別論。記得，有一台籍男子，疑涉巴拉圭、南非、香港多宗盜竊案，各國通緝，最終在港落網。台報有標題曰：「大『盜』之行也，天下『圍攻』」，這是改自《禮運．大同篇》中的第一句：「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真是改得好改得妙改得呱呱叫。

　話說回散文這一文類，天地廣闊，耕者如過江之鯽，倘無新意，實難出人頭地。黃教授以「周潤髮」、「基本髮」來啟發人思考，點撥青少年學習之道，確是高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