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10-08] 古為今鑑：林肯的幽默昇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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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肯其貌不揚，但卻扭轉了自己和美國的命運。

　■岳曉東

古今心譚之四

與苦難搏鬥

　林肯的一生都在與苦難與不幸搏鬥。出身貧寒，幼年喪母，無錢求學，是他童年的痛創。二十三歲時，林肯與他人合資做生意，結果生意欠佳倒閉，負了一大筆債。林肯本可以鑽個法律空子賴賬，但他堅持自己還債，直至十四年後才還清了所有的債。二十四歲時，林肯結識了一位名叫安妮．拉特利奇的女孩，她是林肯一生中唯一愛過的姑娘，可惜她後來得了斑疹傷寒，臨死前還呼喚著林肯的名字。林肯為安妮的死而悲痛萬分，幾欲自殺，患上了抑鬱症，並與此搏鬥了三十年。至三十一歲時林肯與瑪麗．陶德結婚。瑪麗出身富豪人家，受過良好的教育，她的夢想是成為一名總統夫人，卻總是在挑剔林肯的毛病，斥責他的不是。婚姻的不幸使林肯經常離家出走，或是長時間不回家。

　二十五歲起，林肯開始競選公職，卻輸掉了每次重大的競選。特別是一八五四年與一八五八年兩次競選伊利諾期州參議員時，都是以相當近的比差輸給對手。一八六○年林肯競爭美國共和黨總統僥倖獲勝。但像林肯這樣在六年內連輸兩次參議員競選，卻能贏了總統競選的情況，在美國歷史上是絕無僅有的。

　五十二歲時林肯出任美國總統，他將一時之精英都攬入內閣，其中四人原是總統候選人（西華德、蔡斯、貝玆和卡邁榮）。不料他們都對林肯的當選深不服氣，也不相信像林肯這樣一位毫無行政經驗的律師會處理好國事。開始與這些人共事，林肯受盡了窩囊氣。就連他最好的朋友白朗寧都一度擔心林肯是否適合做總統。

學會笑傲江湖

　面對接踵而至的生活不幸和煩惱，林肯學會了幽默昇華。他原本是一個極為不苟言笑的人，但為了使生活有一點陽光，他盡量改變性格，學會了笑傲江湖。林肯每晚睡前要看幽默文集才會入睡。林肯還喜歡給別人講笑話，他最愛講他在農場長大時聽來的笑話，動不動就說「你的話使我想起了一個小笑話。」每當林肯在講笑話時，他的臉就會放光，他的眼睛就會發亮，有時候他會控制不住自己先大笑起來，並笑得手舞足蹈。笑，成為了林肯緩解壓力的最佳藥方。

　佛洛伊德認為，笑話給予我們快感，是通過把一個充滿能量和緊張度的有意識過程轉化為一個輕鬆的無意識過程。心理學研究也表明，幽默感是一種善於捕捉生活中乖謬現象的敏感力，也是一種巧妙化解人際關係衝突的智力。幽默感不但使自己變得思維敏銳，笑顏常開，還會使他人變得胸襟豁達，善於思索。幽默感也是一種平等精神的表現，它在解剖嘲笑別人的同時，也勇於自嘲自剖。更重要的是，幽默感使人富於創新思考和同情心，無時不刻地追求煩惱中的快樂，衝突中的和諧。

自嘲宣洩情感

　自嘲是幽默的常見形式之一，林肯的自嘲既不誇張，也不庸俗，是機智的表現，是同感的交流，更是情感的宣洩。例如，對自己的醜陋相貌，林肯經常巧做文章。有一次，林肯與道格拉斯進行辯論，道格拉斯指控林肯說一套做一套，完全是個有兩張臉的人。林肯回應說：「道格拉斯指控我有兩張臉，大家說說看，如果我有另一張臉的話，我會帶這張醜臉來見大家嗎？」林肯的話逗得大家哄堂大笑，道格拉斯自己也跟著笑了。

　對於自己的競選失利，林肯自嘲說：我出身卑賤，長大後缺乏有錢有勢的親友舉薦我。如果你們認為我不適宜當選，也無所謂。反正我已習慣了失望，絕不會為了這一次的挫折而惱恨自己。對於自己的貧困出身，林肯從不以為恥。初任總統時，曾有人笑話他的父親曾是個鞋匠，林肯自嘲說：「不錯，我父親是個鞋匠，但我希望我治國能像我父親做鞋那樣地嫻熟高超。」他的話立即博得人們的一片喝采聲。

苦惱人的笑更具魅力

　林肯的一生是在接踵不斷的磨難中度過的。挫折是他生活的主旋律，抑鬱是他人格的大敵，但他學會用幽默來化解這一切，直至生命的最後一刻。在這當中，林肯不僅改寫了美國的歷史，也改變了美國人的性格。由於他的幽默，美國人從早年清教徒的不苟言笑的生活方式中徹底解脫出來，幽默從此成為了美國文化經久不衰的時尚。林肯的笑是苦惱人的笑，這使得他的幽默更有感染力，也更深入人心。美國人常說：「比起林肯受過的苦，我眼下的苦算得了甚麼？」美國人還常說：「既然林肯能變得幽默起來，我也能。」

　苦惱人的笑，這是林肯一生修煉的功夫，也是其人格魅力之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