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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10月25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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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10-25] 歷史與空間:《論語》編排的考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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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東曲阜孔林。 資料圖片

王師北

 閒談孔子學院,有人問,《論語》二十章,學而第一,為政第二,如此等等,一直到堯曰第二十。這是依照什麼規律編排的?學而為何第一?為政為何第二?堯曰為何第二十?

 這是一個不大容易回答的問題。《論語》輯錄孔子及其部分弟子言行,是我國最早的語錄體專著,歷來被看作儒家經典。楊伯峻《經書淺談.論語》說:「『論語』之名,最早見於《禮記.坊記》,足見此書名在漢武帝以前便有了。為什麼叫『論語』,其說不一,都不一定可靠,可以不去管它。」

戴望認為編排有深意

 歷代學者研究《論語》者甚眾,但是研究《論語》編排的,歷來似乎並不多見。清末戴望撰《論語注》二十卷,書末有一段文字專門分析《論語》編次,說是由此「見制作之義」。他說:

 「《論語》為仲弓、子游、子夏等共撰微言,故往往具見制作之義。君子撥亂世,反諸正,以興學為首,故首以《學而》,猶《春秋》之始元正本,以理萬事也。古者大學明堂同處,明堂天法,禮度德法,學以為政,名堂之政也,故次以《為政》。治起衰亂,莫先於正僭竊之誅,明禮教之本,故次以《八佾》。為禮當帥天下以仁,故次以《里仁》。仁道不立,則刑獄繁興,雖有賢者,猶不免囹圄囚諸之辱,故次以《公冶長》。仁者宜在高位,南面以興明堂之治,則賢者進,不肖者退,故次以《雍也》。明堂之法,三代所同,述古昔稱先生,要皆歸乎六位,時成終既濟,定《易》與《詩》、《書》、《禮》、《樂》、《春秋》,皆太平之正經也,故次以《述而》。」如此等等,最後說「悲憫孔子身為素王,欲使得如堯舜湯武為天下君,致純太平,故次《堯曰》終篇,猶《春秋》文成,致麟之恉也。明仲尼之道,祖述堯舜也。」

 這裡引用的,大約為原文三分之一,已經可以了解其基本觀點,不算斷章取義。

分析難免牽強附會

 戴望,字子高,浙江德清人。《謫麟堂遺集》卷首《戴君墓表》說到一件事,可見其為人。太平軍攻陷湖州,他「仰天長號,僵仆絕氣」。這事傳到曾國藩耳裡,「憫之,始延之校所刻書」。湯志鈞《近代經學與政治》說戴望認為「《論語》的編次既有『微言』,又與《春秋》『始元正本,以理正本』相通」,基本合乎事實;但是沒有對戴望的這種分析正確與否作出評價,是個缺陷。

 以我看來,戴望不是仲弓、子游和子夏,他的這種分析難免牽強附會。比如《學而》列為首章,說是因為撥亂反正「以興學為首」,就頗可商榷。撥亂反正要務甚多,興學最多是其中之一,很難說「以興學為首」。錢穆《論語新解》說:「孔子一生重在教,孔子之教重在學。孔子之教人以學,重在學為人之道。本篇各章,多務本之義,乃學者之先務,故《論語》編者列之全書之首。」徐復觀《中國孝道思想的形成、演變及其在歷史中的諸問題》認為,「《論語》的編纂次序不必都有意義,但首之以學習、次之以孝弟(悌),則未必全無意義。即是,孔門立教的重視學習與孝弟,是毫無疑問的。」這些意見,大都接近事實。

 何況《學而》一章,內容包含深廣,並不全在興學一點。比如第三節「子曰巧言令色,鮮矣仁」,與興學如何關聯得上?再如第五節「子曰道千乘之國,敬事而信,節用而愛人,使民以時」,李澤厚《論語今讀》直接說本節是孔子「關於政治方面的講述」。可見《論語》每章的內容,常常不能以標題概括。王力主編的《古代漢語》教材說:「『學而』是篇名。《論語》本來沒有篇名,後人摘取每篇第一句的兩個字作為篇名。」這種說法,比較切合實際。再如《里仁》及其後幾章,圍繞「仁」字做文章,看不出有什麼次序先後的道理。總體而言,他這一段文字基本上屬於闡明《論語》價值的範疇,借仲弓、子游、子夏之徒申明原委,替一生鬱鬱不得志的孔夫子歎息而已。由此作為《論語》編排的依據,恐怕根本靠不住。

與竹簡的份量有關?

 古代的書一般用竹木簡編綴成冊,漢代的書依然如此。王充《論衡.正說篇》說,類似《論語》這樣的書,常常用八寸為一尺的竹簡。一大堆竹簡捆在一起,不方便,勢必要分成若干部分。這種分,不僅要考慮文字內容,而且首當其衝的,勢必要考慮每一部分竹簡的份量。這是與今天的各種著作分章分節完全不同的地方。

 今天各種著作分章分節的思維邏輯當時並不能完全適用,結論是顯而易見的。如果能看到原書,既可考察其編排是否與人們今天所見到的相同,也能分析它原始編排的內在規律。看不到原書,猜想畢竟是猜想。這一點,現在看來只能寄希望於地下文物的發現。2005年6月,韓國仁川市出土《論語》的一些竹簡殘片,就是這種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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