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10-31] 天擇與人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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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牠就是我們的祖先?

李澤銘

　早前美國堪薩斯州的教育界的教育委員會通過了一系列自然科學的教學指引，同時在課程中引入與進化論對立的學說。課程除了讓學生知道進化論的科學證據，還要讓他們了解各方學說對進化論的質疑。這個決定使人聯想到在學術界歸隱已久的「創造論」重新出台，「神權」再度抬頭。但在筆者看來，那些人想得太遠，也反映一般人對這問題缺乏全面的認識。

物競天擇　適者生存

　進化論的核心理論「自然選擇」（Natural selection）又名「天擇」。根據達爾文（Charles Darwin）的《物種起源》（The Origin of Species），當物種繁殖到大自然無法承受的數目，彼此間將競爭有限的自然資源。本質優越者存活，並把基因遺傳後代，而適應較低者會被自然淘汰。這種汰弱留強的過程就是進化論者口中的「天擇」。

「天擇」的天敵

　被認為與「天擇」相對的「智能選擇」（Artificial Selection）是指利用人為方法影響物種的演化。最明顯的例子就是家禽和寵物的演化過程。人類透過選擇性繁殖（Selective breeding）改變物種的體型和特性，以符合自己心意和實際需要。例如農業學家袁隆平以雜交的方法，培植出有更強抗旱力和產量更大的水稻；經過人工飼養的雞比其野生的先祖體形更大，成長速度更快。美國哲學家占士鮑爾溫（James Baldwin）指出外在環境影響物種的演化之餘，物種的活動也同時影響自然環境，從而曲線地影響本身或其他物種的進化。

　其實「智能選擇」並不是甚麼新鮮的學說，早在二千多年前的古希臘，大哲學家亞理士多德已提出相似的理論。他認為每項物件的出現都有其目的，如植物的出現是為了養活家禽，家禽的出現是為養活人類，人類的出現也是為了其他目的等。雖然亞理士多德生活的年代先於基督教，他的學說與宗教也沒有明顯的關聯，但他堅信世界萬物背後必有其設計師和設計的目的。

　亞理士多德的學說到十七世紀被神學吸納，並發揚光大。其中最有名的論證就是「鐘錶的比喻」──若你在野外拾獲一隻手錶，看見內裡每項零件各施其職，運行絲毫不差，精確無誤。你無法想像手錶是無中生有，或透過自然進化而成，它必定由工匠設計和製造。由此推論，人體的結構和宇宙的運行遠比鐘錶複雜，因此世界背後應有一個更高智能的設計師，那就是上帝。近代提出的「智能設計」為「創造論」提供了科學的理據。

兩門學科代表兩種價值

　然而，「智能選擇」並不預設了上帝的存在，而即使萬物的背後有設計者，他也未必與現行的任何宗教有關。「自然選擇」建基於隨機無序的世界觀，相反「智能選擇」預設了萬象背後別具意義。「自然選擇」和「智能選擇」之間孰優孰劣，是科學討論的範疇，可客觀驗證，但兩者所代表的價值觀，與個人信仰有關，屬宗教哲學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