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11-02] 內地垃圾短信變公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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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有激情浪漫的邂逅嗎？快快發短信MI到XXXX立刻開始超時空愛情，與全國百萬會員同歡樂」；「恭喜你，XX公司舉辦XX活動，你的手機號碼中了頭獎，諮詢電話XXXX」。隨著內地手機短信業務量的不斷加大，五花八門的騷擾短信也鋪天蓋地而來。地下短信群發公司是目前垃圾短信氾濫的主要根源，而目前的監管措施還不能有效地約束它們的行為。 　■文：《南方周末》

　「本公司貸款並出售槍支假鈔迷藥黑車竊聽器，還替人報仇和私人偵探，也辦上網文憑車牌發票」，張亮(化名)在鍵盤上輸入完畢後便發出該手機短信。

　一個小時內，上萬個手機短信的提示音就在廣州城的各個角落滴滴答答地響了起來，這些手機的機主們看到這個陌生的手機號碼發來的短信時，大部分都會厭煩地刪除掉。

一天可靠鍵盤賺千元

　　張亮並不在意這樣的結果，他只是替客戶發送短信生意的打工仔。不一會，一些上釣「目標」的回覆短信出現在電腦的屏幕上，他將這些信息導出，提供給客戶，這單生意就算結束了。

　張亮在廣州天河科技園的一家民營數碼科技公司工作。2004年，這家公司開闢了一項新業務——為有需要的客戶代發短信，之前該公司研發了一種可以通過電腦群發短信的設備，名叫短信群發器。

　這段時間，短信欺詐在內地鬧得沸沸揚揚，公司主動壓縮業務，即便如此，張亮每天至少發出10,000條短信。以目前的情況來說，他的公司每天至少淨賺1,000元。最近，他們公司也覺得要講「職業道德」，所以只在白天發送，晚上基本不發，避免打擾別人休息。

　根據使用的設備不同，該公司的代發短信業務分為兩種，一種是商務型短信，客戶主要是一些大企業，委託他們發送一些節日問候、生日祝福，發佈公司內部重要信息等等，收費是6分錢每條。第二種就是隱秘型短信，利用短信卡發送，最後在用戶端顯示的是手機號碼，2分5每條。兩者價格相差兩倍多，在於前者走的是運營商提供的固定端口，後者則是用一種「短信卡」。

詐騙色情短信照樣發

　只要客戶付上幾百塊錢，提供一個70字(包括標點)以內的短信內容，張亮馬上就操作機器，將這一短信內容發送到不同的手機用戶手中。電腦上，同時連著十來張短信卡，唰唰唰，一下子全都發出去了。

　張亮的顧客要求發送的內容五花八門，有賣六合彩的、拉皮條的、做形象廣告的、詐騙銀行卡的，花樣百出，但他和公司的其他人從來不過問客戶的身份。

　公司的客源充分，從公司企業到政府部門，他們都需要發送大量短信，因為通過張亮的電腦，他們就進入了一個有著3.7億用戶的大市場，如果10,000人中有1人對他們的業務感興趣，這數字就相當驚人了。

短信奸商 見招拆招

　如今垃圾短信已經成了內地一大社會公害。僅北京一地，「黃金周」期間就有上千名機主投訴，由於短信欺詐，銀行卡被盜用，最多高達10萬元。如何監管這些地下短信群發公司是徹底解決垃圾短信氾濫的關鍵。儘管政府部門及電信公司屢出打擊招數，垃圾短信卻反而愈演愈烈。

　去年4月開始，信產部開始要求運營商加強對電訊服務提供商的監管，並出台了《關於規範短信息服務有關問題的通知》。今年9月26日，又出台《進一步加強移動通信網絡不良信息傳播治理的通知》，主要針對運營商和電訊商加強監管，近期還將出台專門的法規。

　但對張亮的公司來說，內地政府部門打擊垃圾短信的舉動對他們的業務影響不大。只是現在拿不到那種每條發送成本為0.014元的短信卡，但他們仍在源源不斷地製造垃圾短信。

　中國移動的有關負責人介紹，運營商對一些人用群發器進行欺詐短信發送，監管的難度很大。一些省的移動分公司，也找了一些方法。比如限制容量，每天一個手機號碼最多只能發送100條短信，發現有號碼發送短信異常，數量特別多而且集中，會採取7天內禁止該號碼再發送信息的處罰。還有關鍵字過濾技術，但由於現在都用比較委婉的方式表達，不停地變換字眼，也防不勝防。而且，大多數情況下只能用事後補救的方式處理，收效甚微。

搵食工具 唾手可得

　據從事發送手機短信業務的張亮透露，他這份工作並不是甚麼科技。只需通過一個群發器、幾張短信卡、移動電話號碼段加上一台電腦(有時電腦也不需要)，就可以在短時間內發送大量短信。一些個人用戶買了設備，在家就可以發。

　張亮所說的群發器，實際是一種GPRS發射器，在許多網站上都公開出售。在這些器材中，最關鍵的部分就是短信卡，其外形與市面上公開出售的手機SIM卡並無區別，在發送短信時會在手機上顯示該卡的卡號，但僅能用於發短信而不能通話，撥打過去，語音提示是該號碼已停機。

　這種短信卡發送短信要比一般消費者發短信更便宜，價值100元的卡可發送5,000條，折算後每條短信是0.02元。一般人並沒有能力拿到這種短信卡，但張亮說公司由於「和移動、聯通關係很好，可以在內部拿到」，而且在卡源充裕的時候，會向器材購買者供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