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11-06] 給孩子的信：勿太看重名次

翁靜晶

　我想，問十個家長，當中至少有七、八個，會希望自己的孩子是第一名，剩下來的幾個，也並非是覺得「考第一」不是好事，只不過是衡量了自家孩子的能力，覺得相迫也無效，早已「認命」罷了。這就等於問人喜不喜歡錢，相信縱使自命清高之士，也不會說出「討厭」兩字！答案幾乎是絕對的。

　近日卻有人提出了「考第一」不是好事的論點。這並非是勸人別只側重學業，要注意多元智能的陳腔濫調（說多元，其實也漸變為在學業以外的界別爭第一的風氣），而是徹底顛覆舊思想，明言「考第一」絕非好事的觀點。

　話說一九八九年，杭州市一名小學老師，參加一次畢業學生聚會時，忽然察覺，出任高薪要職的學生，當年在校內成績並不十分出色。相反，昔日的狀元郎、資優生，發展只是中規中舉。該情況卻喚起老師的興趣，遂開始了十多年的追蹤式調查，研究了一百五十一位學生。根據所得的結論，提出了「第十名現象」。這現象就是：在小學考獲十名左右的學生，均在事業上有出人頭地的表現。這裡所指的第十名，是個概括，泛指是大班中成績是第十名前後，既不榮耀也不差劣的中游同學。

　該老師認為導致這現象的原因有三。首先，這群同學沒那麼受老師和父母的關注，所以在過程懂得主動學習，反而名列前茅的同學，往往是嚴格特訓下的產物，屬於被動學習的一群。其次，優秀者會被加以培訓，集中發展表現最好的幾個項目，反之中游的同學就有更大的空間，可有訂定目標（或者是假想敵），體驗更多的興趣和學科，學習就變得更清晰，動機更強烈。

　這項研究，分析雖具道理，但結論卻不能作推斷的準則。古語云:「小時了了，大未必佳。」從那「未必」一詞，可知古人已洞悉人生變幻無常。如果硬把它解作成「優秀的小朋友，不會成為優秀成年人」的話，是誤解其意思了。每個人的啟智進度，不盡相同。當中有「麒麟兒」，亦有「大器晚成」，難以過早定案。「蓋棺定論」之語，正也是指當事人的蓋棺，而不是你我之蓋棺。就算是父母閉眼之日，仍不見孩子成就，亦不能說孩子他日不可以成功。

　有一種「文章接龍」遊戲，開始一人寫一小段故事，再交由不同的人接續下去，一段換一人，最後結局如何，難以一早料定。人生就是如此，在不同的階段，遇上不同的人，都會令「劇情」有變。作為父母，只需在適當的幾個階段，與孩子合力編寫最用心的故事，日後的，且又順其自然。

　孩子在父母的心中，永遠是「第一」，這才是最重要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