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11-13] 給孩子的信：傷在兒身痛在娘心
翁靜晶
虐之美，聽落有東瀛變態小說的味道。正如打者愛也、苦口良藥之類的意念，同樣是兩相衝突、互相矛盾，最終卻又能夠協調。有些事情，未到達那境界，或許是永遠摸不著頭緒。
小女兒的嘴唇，在電視機熒幕光影的映照下，發出一個閃著亮光的小點，好像是黏在臉上的一顆金粉。那是甚麼來著，天呀！在她嘴唇皮底下，發現一個銀色的「唇環」！這是繼她大半年前，偷偷在肚臍和後頸穿上鐵環後的另一「傑作」。先前已為此當場氣昏，實難再次承受這種刺激。為甚麼，現在的人，竟會覺得紋身、穿鐵環、鐵珠，是有型有款的表現？難道，像纏足般的，用痛楚換來的「虐之美」，又死而復興？是時代進步了？還是咱們做家長的落後了？
有句說話︰「三年一個Gap（隔閡）。」一代與一代之間，三年的差距，就足以造成興趣、思想、行為等等的差異，令溝通出現隔膜。用這條方程式計算，母親與子女之間，普遍都出現七至八個隔閡，某些在母親眼中天經地義的事情，兒女則認為是老套、古板；他們眼中正常不過的事，母親見了卻呼天搶地！
父母也曾年青過，把頭髮留長，穿喇叭褲，腳踏鬆糕鞋，流裡流氣的裝扮，一樣把祖父母氣個半死不活。打扮再糟糕，畢竟不會自殘身體追趕潮流！
「身體髮膚，受諸父母」，身上受到不可挽回的創傷，最痛心，是爹娘；裝扮尚可容忍，傷害身體的行為，一定要阻止。
為了讓女兒思考，問她一個假設問題︰「再過二十年，你做了母親，潮流若變成一隻手只有四隻手指，你會讓女兒因『扮靚』，而砍掉一隻指頭嗎？」
她即反駁說︰「這個比喻太極端，砍了手指會影響正常活動，穿環不會對生活造成影響！」
既然如此，再作另一假設︰「那陣子，耳朵要剪成方形，才算是漂亮，你接受女兒把耳修剪成如此形狀嗎？」她愣了愣，不懂回答。猶豫了一會，答說︰「無法勸阻的話，我會尊重她的決定。」
「是無奈地接受，而不是拍掌鼓勵吧？」見她開始明白甚麼叫「無奈」，趁機向她痛陳利害。香港環境，空氣污染嚴重，身上的任何小孔，都是藏污納垢之地，人們美容，要把毛孔收細，就是怕污垢鑽進去，變成黑頭。如今主動在身上鑽個大洞，是把污積都吸納進來，久而久之，會變成一顆很大很大的痣！
聽到這裡，女兒也慌了，唯唯諾諾地說會把新環脫下……
果然，要打破那七、八個隔閡，訴說價值觀是沒有用的，現在的人，不怕虐，只怕不美。做母親的，難道真要「身先士卒」把耳朵剪成四方形，孩子才會明白，虐之美的背後，會令家人心疼？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