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11-17] dumb-down「低能D」

莫理斯

　香港有一句俗語，凡覺得某人或東西質素不高的時候，便會稱之為「低能」。（幾年前初回港，其同義詞「低B」亦頗流行，但如今已經較少聽見。）英文也有一個類似的詞語，叫dumb-down。

　Dumb可指「啞」，例如deaf and dumb便是「又聾又啞」，又或dumb-bell，中文便直譯作「啞鈴」；但在dumb-down裡面，這字卻解作「笨」。是以，「to dumb down」或「dumbing-down」（動詞）某事物，便是顧名思義地把它「笨下來」的意思；而說某事物是「dumbed-down」（形容詞），則是指它被「笨了下來」。這動詞和形容詞，可以用粵語先後譯作「低能化」和「低能」。

　不知是否因為自己年紀開始大的緣故，這十數年間總覺得社會逐漸出現「低能化」的現像，外國如是，本地也如是。歸根結底，相信跟教育制度與大眾傳播媒界明顯「笨了下來」有直接關係。

　以前在英國當大學講師，本來教得十分愉快，但後來決定不幹的原因，是因為政府取消免費資助、及批准原非大學的專上學院晉級為大學等等制度上的改變，大大影響了學位與報讀人數的比例，入學學生普遍的質素也因而大不如前。校方為討好學生，往往把一貫嚴緊的傳統教學模式「笨下來」，很多時灌輸知識甚至反而比娛樂學生來得次要。英語謔稱這種現象為「edutainment」，即education（教育）和entertainment（娛樂）的合體字。

　這近似傳媒裡所為的「infotainment」，亦即information（資訊）結合了entertainment，指電視新聞、報章雜誌等媒體把新聞及其他資訊「娛樂化」的現象。曾參與過製作多部介紹中國文化給西方觀眾的紀錄片，每每希望深入一點探討題材時，都被害怕觀眾沒興趣而寧願流於膚淺的外國買家所阻止。

　以上這種刻意「笨下來」的教育和傳媒陪著年青的一代長大，久而久之，整個社會又怎會不「低能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