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11-24] 琴台客聚：莊周夢蝶　侈談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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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莊周夢蝶的故事哲理玄妙。 網上圖片

韋基舜

　黃大仙籤第五十四籤為「中平—莊周夢蝶」。

　我國古代民間傳說有所謂「四夢」，此為：蝴蝶夢，南柯夢，黃粱夢及邯鄲夢。後來，清代曹雪芹的《紅樓夢》成書，合稱「五夢」。世人認為《紅樓夢》在文學上的成就在「四夢」之上，此則見仁見智。

　無論「四夢」或「五夢」，也貫徹一個中心思想—浮生若夢。正如「紅樓夢」中太虛幻境之對聯所言：「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一切虛實幻化；隨緣互轉，何苦刻意追求。

　「四夢」之中，黃粱夢與邯鄲夢大同小異，講的是邸舍呂翁與少年盧生的故事；而南柯夢則講淳于棼的故事，上述故事在唐代筆記中有記載。

　至於蝴蝶夢，由於「莊子、至樂篇」自言其妻喪，箕踞鼓盆而歌。清初文士嚴鑄，據此而衍繹出傳奇，以「齊物論篇」中「莊周夢為蝴蝶」一語，乃名為蝴蝶。因而，坊間亦稱作「莊周蝴蝶夢」，民間劇目《大劈棺》，也以這故事為本。

　故事說莊子與妻子田氏隱居在南華山，一日，莊子遊於山下，見一身穿孝服少婦持扇，蹲在新冢旁，用扇煽墳。莊子問何故如此？少婦謂丈夫死前講過，死後新墳土乾便可改嫁，因而煽墳土，祈快乾。莊子聞言，乃施法助婦，令新墳立乾，少婦大悅，把這扇送給莊子。莊子拿著扇返家，把此事告之田氏，田氏聞言怒責少婦不節。莊子指此亦為人之常情，無須責備。田氏見莊子這麼說，更怒，搶去此扇撕碎。

　過了幾天，莊子詐病，病勢越來越嚴重，未幾便去世。田氏喪祭之日，有一美少年叩門求見，自稱是楚王孫，心願拜莊子為師，今陰陽相隔，望能於府中閱讀莊子之著作。田氏「文君新寡」，看中王孫，揮退隨從，強行招郎入贅，自行出錢辦喜事，把莊子棺柩移於另室後，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與王孫飲酒。二人酒酣耳熱之際，王孫突然心絞痛，田氏一時之間彷徨無計，隨從乃說若得食生人腦便可癒。田氏想起莊子去世只有數天，其腦或可用，便持斧劈棺，準備取莊子腦餵王孫。豈料劈開棺材，莊子驟然起身，田氏大窘，立刻強行挾扶莊子入卦室，幸好王孫主僕不在，方放心。

　莊子出棺後，行動如常人，見有酒有肴，便取飲食，並問田氏何以換去喪服？田氏佯言曾問卜知莊子會復活，因此易服以待，莊子對此笑而不置可否。其間，田氏偶然他顧，恍惚見王孫在外，欲再看清楚時，卻失所蹤，多次如此，田氏才醒悟所謂王孫；乃莊子幻化試自己是否節烈，心中有愧，遂自縊。莊子鼓盆而歌，唱完歌便連居室也燒掉，雲遊四海，與老子相遇於函谷。

　莊子以此「蝴蝶夢」，乃譏世俗婦女之中，侈談節烈，口不對心之人。

　且說黃大仙籤第五十四籤為「中平—莊周夢蝶」。籤文為：

　莊子酣眠成蜨夢，翩翻飛入百花叢；

　天香採得歸來後，猶在高床暖枕中。

　求得此籤，若問事業財運，所謂發夢冇咁早。問題在於到底是莊周夢蝶？還是蝶夢莊周？一切亦皆虛幻而已。若問健康、疾病則無礙，觀之莊周死不了，何懼病魔！若問婚姻，多是假情假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