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放大圖片
■《骨子》，三日刊也，難獲全套矣。照片由作者提供。
黃仲鳴
香港的小報，在抗戰前蓬勃一時，根據李家園所著的《香港報業雜談》，計有《微波》、《赤報》、《大快活》、《遊樂場》、《骨子》、《胡椒》、《疏肝》、《開心》、《先導》、《探海燈》、《華星》、《濕碎》、《石山報》、《春秋》等等，真稱得上百花齊放，極一時之盛。可惜，這些小報散佚不全，幾難目睹，就算得睹，也是一期兩期，支離破碎矣。
我有套《骨子》，由第一期至第三十期；《石山報》、《先導》俱存有一個月份，餘者或一份半份，觀之唏噓，也令人心癢難熬。香港有關當局之沒有歷史眼光，不懂保存文物，由此可見一斑。
《香港報業雜談》有章專講小報，內有云：「……《骨子》，來頭不少（筆者按：「少」應是「小」之誤），是汪精衛愛將林柏生所主辦。」但之前有篇《戰前暢銷小報︿骨子﹀》卻說：「出版《骨子》者，乃孫壽康與羅澧銘也。孫羅二君之名，老香港者多識之或聞其名。」
究竟，《骨子》的創辦者是誰？是汪精衛漢奸集團？抑或孫羅二君？李家園前後矛盾，實在令人摸不著頭腦。但從他的行文脈絡來觀察分析，應是孫羅二君，因為下文有說：
「孫壽康原來是香港鐘錶業巨子孫秉樞之尊翁，為了解《骨子》的歷史，於是我專門造訪了孫秉樞。」
而據孫秉樞說，《骨子》出版時，「我年紀甚幼。不過，就我所知，先父對於文化事業很有興趣，他曾辦過『愛國出版社』，出版過新文藝書籍，……辦《骨子》，純是興趣和藉以消閑……恰巧羅澧銘先生也很有興趣從事文化事業，先父便與羅先生合辦《骨子》。」
記載得如此詳細，並且造訪了孫壽康後人，《骨子》非林柏生主辦，當為事實。至於文中孫壽康辦的「愛國出版社」，筆者孤陋寡聞，沒聽過，只知孫壽康曾創辦過一間「受匡出版社」。「受匡」，音同「壽康」也；孫壽康愛舞文弄墨，也以「受匡」來作筆名。
那麼，漢奸林柏生所主理的小報，究屬何名？查應是《胡椒》。又據《香港報業雜談》所載，林柏生落泊香港時，得同學鄺某的照顧；鄺家境富有，林柏生慫恿他辦報，《胡椒》於焉誕生。《胡椒》以揭政海秘聞為主，「凡與汪精衛不和的人，都被大肆攻擊；反之，和汪精衛同一鼻孔出氣的人，則大捧特捧，對汪精衛、陳璧君夫婦，自然捧到天上有，地下無了。」
林柏生自此走上漢奸之路，抗戰勝利後，難逃公審遭槍決的命運。
回頭說說《骨子》，這份以消閒為第一的小報，第一版例有一幅歌壇女伶，或花國嬌嬈的相片，再輔以簡介文字或評論短文，俾人「按圖索驥」乎？或洩作者之喜好慾念乎？或徵廣告費乎？那就不得而知了。
|
放大圖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