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 蘭
記得有一次舊同事聚會,其中一個舊同事知道我在教普通話,特意地過來找我,說要跟我分享一個有趣的經驗。她是個虔誠的基督教徒,積極參加教會裡的聚會和活動。在一次團契活動中,來了一個說普通話的新移民,組員們都有點為難,皆因大家的普通話都很「普通」,只好用廣東話說下去,希望那位新來的組員能猜到他們在說什麼。由於那位新移民的廣東話也很「普通」,結果溝通出現了問題。
突然,有一位組員提議,大家把要說的話翻成書面語,然後像讀書那樣讀出來,結果那位新來的組員居然聽懂了,大家都高興得不得了。
其實,大家都知道,廣東話基本上是一種口語,要把意思寫出來,就得用書面語,就詞彙和語法而言,書面語基本上就是普通話。廣東話和普通話在語音上雖然有很大的差別,但總歸是中文,一個字一個字讀出來,在語音方面也有對應規律,加上上文下理,多多少少可以猜到意思。
因此,對於初學普通話的廣東人來說,說話時可以嘗試用書面語說出來。但有些詞語,普通話也有書面語跟口語的差別,比如說,「一生」、「一世」、「一輩子」這三個詞語都具有差不多的意思,廣東話口語習慣說「一世」,普通話口語習慣說「一輩子」,寫文章的時候可以用「一生」,也可以用「一輩子」,或是「一生一世」連用,絕不會單用「一世」,這就是廣東話、普通話,以及書面語之間微妙的差別。
就像上兩次在此欄提到過的,廣東話裡「呢隻藥醫傷風好掂」的「好掂」跟「有效」和「管用」之間的差別,「好掂」和「有效」在廣東話裡都可以用,而「有效」和「管用」則在普通話裡通用,如要把廣東話口語裡的「好掂」翻譯成普通話,說「有效」,從意義上來說並沒有錯,但只有用「管用」這個詞,才能把口語的色彩和箇中神髓翻譯出來。
類似的例子還有很多,以下列出幾組意義相同,但用法或色彩不同的詞語供讀者思考:
「市民」、「人民」和「老百姓」;「有得做」、「有前途」和「有奔頭」;「孤寒」、「吝嗇」和「摳門兒」;「話唔實」、「說不定」和「說不準」;「好抵」、「很合算」和「划得來」。
大家能從中悟出一些道理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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