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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麥 琛
陳昇德十歲時目睹越南首府西貢（今胡志明市）淪陷。為逃避戰禍，他隨家人擠上載滿難民的小艇，從越南漂流至美國。
陳昇德現年41歲，職業是醫生，家住聖何塞（San Jose）。他這一代美籍越南人，見證了這個海濱城市幾個年代以來的風貌變化。
十分一人口為越南人
聖何塞位於美國加州三藩市以南40公里，比鄰全球著名半導體生產基地矽谷。自越戰結束的30年以來，約計70萬名越南難民避走美國，而聖何塞現時的越南裔人口則約8萬，接近全市人口一成，亦使其擁有東南亞以外最大的越南社群。
「越南裔人口持續增長中，速度超乎想像」《西貢今日美國》報社社長阮心（音譯）說；該報是當地五份越南語報章之一。
陳昇德的父親是南越軍一名陸軍中校，赴美後每天辛勤在工廠工作，栽培兒子升學盡心盡力。
「矽谷是在移民手中建成。」他說。
阮心回憶說，20年前，越南移民為聖何塞那個荒蕪的市中心帶來了活力。「由於那時租金便宜，讓我們可以經營雜貨店、餐館、髮廊等家庭式小生意；這是我們的生存之道。」諷刺地，他說同樣因為租金，今時今日市中心的地價實在太貴，迫使越南裔人民紛紛遷至較便宜的郊外。
龍薇29歲，正於大學研究院修讀生物化學課程，閒時會在父親開設的餐館幫忙工作，該餐館是全市5,000所越南商店之一。時近新年，店內陳放著年花及果籃裝飾，越南裔客人擠滿小店，吃著熱呼呼的香辣牛肉粉。
同聲同氣不需英文
鏡頭一轉移到獅子廣場，上年紀的越南老翁三五成群，圍觀中國象棋棋局對戰。廣場裝飾以金和紅為主調，到處掛滿燈籠，洋溢著新年氣氛。
聖何塞市東的商店招牌通通以越南文書寫，該區聖三一教堂的宣教亦以越南語進行，甚至連銀行的自動櫃員機都提供越南語的操作指示。
美國人口普查局的資料顯示，越南裔移民是全美四大亞裔族群中英語能力最低的。「我整天招呼的客人當中，可能只有一成不是越南人。」龍薇說。「其實真的不需要懂很多英語。」
她說一些年輕越南人甚至開設翻譯業務，替人填寫各類申請表格及移民文件。越南裔在房地產方面的生意亦相當成功，阮心的報紙上地產商是最大的廣告客源。
然而，不是每個越南移民都過得富足。
科網熱潮爆破嚴重打擊了矽谷的經濟，加上近年的經濟低潮，使不少越南移民就此失業。據統計，越南裔公民的人均收入相比其他民族是全國最低；13%越南家庭靠福利金度日，而全國平均僅為4%。
聖何塞市警察部的戴米安說，涉及暴力罪行的越南人持續上升，越南裔兒童很多都從屬幫派。「他們自小就加入黑社會，很多是在學校招募的。」
2003年發生了一宗警察誤斃越南人事件，被殺的女子當時在自己家中，手持削果皮刀，卻被誤會是菜刀。
從市議員到進軍政壇
阮麥迪森是越南社區名流，她的名聲主要源自當年組織遊行，抗議警察誤射，並要求警察要更好地理解越南文化。她在2005年贏得一個市議會議席，是聖何塞首名當選市議員的越南人。
「我見過很多經濟上成功的越南裔美國人，現在我們要開始進軍政壇。」她打算推動的，包括建設一個越南文化公園和越南社區中心。
「我想，整個越南社區都以擁有一個市議會代表為榮，因為這是30年來的首次。」她已認定自己的責任。「我們要開始讓這個城市知道，我們是這裡的長期居民，要為城市作出貢獻，並要將我們的想法帶入議事亭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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