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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地高中的考生在老師的輔導下複習英語，備戰高考。新華社
趙耀武
根據人口普查統計結果計算，與一九八二年相比，到二○○○年十一月為止，內地接受初中及以上教育的人口數量增加了三點七億人，這些人基本上都接受過英語教育。而事實上從一九七七年開始，除了在初中開始設置英語課程外，部分小學都開始了英語教學，考慮到二○○一年以後，把英語課的設置提前到小學三年級（北京地區則從小學一年級開始），因此估計內地應該有四億人接受過英語教育，超過英美兩國人口總數。
如此龐大的受過英語教育的人次，其成果又如何呢？
據一些教育研究機構人員及語言教育培訓機構估計，內地能夠使用英語進行交流的人口數量，不會超過二千萬。如果以二千萬作為參考，以英語交流作為標準，這意味百分之九十五的英語學習者的時間、精力及經濟投入，沒有收到成效。而按照英語實際運用能力為標準，合乎要求的人數更少，實際運用英語能力的標準是：能用英語交流，精通自己專業的英語知識，能寫公文信件，能看懂英語電影。
合乎這標準的，據統計內地不到一千萬。外資企業在內地最大的困難就是找不到合乎要求的英語人才，到外企來求職大學生，首輪面試英語能過關的不到百分之三十，其中能達到企業用人要求的不到百分之十。這些來求職的大學生，來面試的時候，手裡都拿著四級、六級甚至八級證書，但是一開口交談，他們就緊張得臉色發白，說不出流利的英語。
高學費教出英語啞巴
內地英語教育的效率為何如此之低呢？是否他們花費在英語學習上的時間太少了呢？據調查，小學階段學習英語的時間佔了全部學習時間的四分之一，中學階段是三分之一，而到了大學階段則達到了二分之一。
既然花費了如此多的時間，英語合格人才怎麼還是如此少呢？主要是兩大原因，一是缺少語言環境，其次是內地考試一直考筆試。聽和說既然不考，教師就沒必要認真教，學生也不會認真對待。另外內地學英語的方式也是有問題的，他們把英語當作一門知識來教，過分偏重於教授英語語法知識。學生很善於做語法題目，可是卻說不出流利的句子。花了十年時間來學英語，結果只能勉強看看報紙，是英語的聾子和啞巴。
這種啞巴英語聾子英語的教育方法，如果要改變，只有改變考試方式，增加口語和聽力考試。但是，由於內地學習英語的人口數量過於龐大，根本無法提供能應付這麼多考生的聽力和口語考官。所以，明知增加英語聽力和口語考試非常必要，也因師資條件所限，無法形成標準化的全國統一考試。如此看來，英語級別證書考試，只考筆試的狀況還會延續下去。只要這種考試方式繼續，那麼英語教育低效率的狀況就不會有所改變。
改變考制 學為所用
正規學校教育不能提供足夠的英語聽力和口語訓練，那些想到外企工作或者想出國深造的學子只好另外花錢花時間到民辦英語教育機構去學習。使得內地外語補習學校日興夜旺，尤其是有外籍教師任教的民辦學校，有的短短十年已經發展成了全國連鎖經營的培訓集團。北京上海等地英語一對一的口語教學，學費貴到了一小時三百至四百人民幣。即使十二人左右的小班制教學，三個月的學費也達到三、四千人民幣。
想想看，即使從初中算起，到大學畢業已經學了十年英語，結果卻基本運用能力也未達到，還要另外花費金錢和時間去學，這是多大的資源浪費。
這還不算最大的資源浪費。對於那些願意另外花錢花時間到英語補習學校去學習的學生來說，他們的目的性很強，是為了學為所用。只要能被外企錄用或者出國夢成，這投資還有收回的希望。
內地現在每年在校大學生的人數有兩千萬，每年畢業的人數已經達到五、六百萬。這些畢業的學生中，有機會靠英語能力謀職或者升學的人數不到百分之十，而且主要集中在發達地區。另外百分之九十的學生隨著畢業離校，大多數將終生與英語無緣。但是，由於教育部規定，在讀大學生只有考取英語四級證書才能獲得大學畢業資格，使得這些學生明知英語對自己無用，為了拿到畢業證書，只好硬著頭皮學。結果，為了這英語四級證書，只好擠佔學專業的時間去對付用不上的英語。
大學讀了四年，花費了一半時間在英語上，英語沒學好，專業也沒學好。不但大學畢業要通過英語四級證書，升副教授和教授也要求通過四級和六級英語考試，教育部的這一硬性規定，迫使所有想升職的大學教師扔下專業去對付英語，一旦通過，就作為敲門磚扔在一邊。這實在是人力物力的巨大浪費。
學制應與國際接軌
針對這現象，網上前兩年曾很熱烈地討論過國家英語級別考試是否應該取消。主張取消的理由是，即使考出了四級六級甚至八級英語證書，到招聘英語人才的單位去求職，他們照樣還是要考核你的實際英語能力，你的英語級別證書只能起到一個參考的作用。而不需要英語能力的職位，不管你考出甚麼級別的證書，他們是沒興趣的。總而言之，級別證書考試，對沒興趣或者沒機會靠英語吃飯的學生來說簡直是災難，而對於打算升學或者到外企謀職的學生來說，即使不舉辦國家統一的級別考試，他們一樣會努力學好英語。基於這樣的理由，他們主張取消國家統一的英語級別考試，給大學生以更多的機會和時間安排自己的學習志趣，這樣更有利於人才的成長和分佈。
反對者認為現在大學作弊風氣嚴重，專業考試已經難以反映學生的真實水平，只有全國統一的英語級別考試還能勉強成為一個衡量人才的指標，如果連這個指標也沒有了，我們就更加無法判斷誰是人才了。另外，中國既然已經日益國際化，和國際接軌，作為大學生，具備一定的英語水準是合理的要求。
在以上兩種意見中，說實話，我是贊同取消英語級別考試的。所謂國際化和國際接軌云云，還畢竟太浪漫，再說現在的級別考試已經被證明是低效的，還有甚麼必要堅持呢？因此，我覺得，英語教育作為強制課程，到高中畢業為止，進入大學就不再作為強制課程，更不能作為畢業的必須條件，而是由學生根據自己的專業需要以及興趣來自行決定是否將英語作為必修課程。這樣可以使得不同興趣的學生有更多時間來合理地安排自己的學習，使他們大學四年更容易有成效。
反思：
1、英語口試的比重是否恰當地反映出學生的英語運用水平？
2、怎樣才能加強英語教育的成效？
明天探討：會開花的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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