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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5月17日 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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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台客聚:紐約「風景外之風景」


http://paper.wenweipo.com   [2006-05-17]

彥 火

 從哈佛大學劍橋校園充彌書卷氣和歐陸風格的建築群中鑽出來,回眸眺望那條波光灩瀲的查理河,很像一條被切斷的臍帶,—河的這一岸是盈溢著母體的氣息、令人仰止的文化堡壘;河的對岸已經是被現代異化了的美國都會,是那麼壁壘分明,只是一水之隔,卻有一種咫尺天涯的感覺。

 我來不及細味這兩者之間的兼容和千差萬別的因緣,便火燎火急地投身紐約—遠離查理河另一岸的大都會。

 在波士頓乘飛機到紐約的Newak機場不到兩小時。來接機的是二十年前我在紐約結識的一位久遠的朋友—林緝光兄。他畫畫、開餐館、收藏古董,過著Newyorker的上層生活。當年我在美國過著的是關山萬里一孤鴻的刻苦留學生涯,讀書打工之外,經常在他開於黃金地帶曼哈頓的高級中菜館—一碟鹽和開在蘇豪區的O'Ho Sho酒吧內打牙祭、喝酒談天。當時在一起的,還有畫家姚慶章、詩人秦松、《華僑日報》副刊主編王瑜,幾乎是隔周一敘。他非常熱情好客,我們每次酒酣耳熱,月旦古今,縱論天下,有時他也會撥冗加入,我們白吃白喝之後,拍拍肚皮作鳥獸散—各奔前程,他還往往親自送到門口。這次見到他,還是衣冠楚楚,一派紳士風度。

 我甫上車,他便提起老友姚慶章的逝世,我們一陣沉默,不勝唏噓。姚慶章是紐約超寫實主義的畫家,用筆精細如工筆畫,把紐約的都市風情一一入畫,包括紐約街道、建築,都在他筆下延伸。

 姚慶章上世紀七十年代從台灣移民紐約,曾醉心抽象畫的他,對於紐約大廈玻璃幕牆所折射現代都會的芸芸眾生和詭異變幻的情調,格外感興趣,他覺得超寫實主義表現技法,最能發揮於萬一,所以他便改變畫風。我曾在姚慶章於百老匯的蘇豪區寓所,看他坐在一架可按鈕升降的電動梯,貓著上身一筆一畫地細描,他調動一切藝術手段,往往把油畫、水彩、版畫、彩筆畫四種技法並用於一身,由於構圖複雜,他要花一、二個月甚至更長的時間去完成一幀作品。姚慶章第一幅作品是《藍十字大樓》,他把四十多層高藍十字保險公司,縮龍於一方畫布上,除建築物的原貌外,還有從建築物牆幕上反映的其他建築和人事。一幅畫的完成,熔鑄了他幾許心血和毅力,還有他的功力和縝密的思考。

 姚慶章居住紐約時間一長,紐約的裡裡外外,都能瞭如指掌,其作品深得紐約神韻。在紐約畫壇,他與當年夏陽、韓湘寧等人齊名,為人熱情慷慨,喜歡幫助留學生、朋友,可以說朋友滿天下。他的夫人很能幹,開服裝店,也擅持家,務使姚慶章沒有後顧之憂,可以專心致志地弄藝術這種高尚又不賺錢的玩意兒。近年更是頻頻到內地講學、教畫,樂此不疲。可惜未到六十歲的他,便因心臟病遽然而去。林緝光說,他患有高血壓,勸他服藥,他恁地不肯。他一直感覺良好,覺得大半輩子已風光過、快活過,孩子都長大了,有的當醫生,有的當律師,此生無憾。可以說,他雖活得短暫,但卻充實多彩,所以他可以走得很瀟灑。我們一干朋友只好希望他在另一個世界也活得開心。

 猶記得,當他的孩子仍小的時候,他們夫婦出外乘飛機、搭船,都是先後班次的。他說,萬一遇到意外,還有一個人照拂孩子,不會讓孩子成為孤兒。其實,外表樂天的他,卻充滿憂患意識,這正是現代人的一份無奈。

 姚慶章的畫作和他本人,是開啟我認識紐約的序幕。正如秦松對他作品所描繪的:

 夜是一切色彩的總和,

 我等在海的漩渦,

 種植風景外之風景。

 無疑的,姚慶章種植了紐約「風景外之風景」!

《紐約的人、事》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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