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期《歷史與空間》問題為:
1.佛教在唐朝興起的原因是什麼?
2.韓愈的「冒死進諫」和「謙卑謝恩」間有什麼矛盾?
3.文天祥是「民族英雄」還是阻礙國家統一的「罪人」?
1.答:史載東漢明帝時,佛教傳入中土。至有唐一代,佛教流播已蔚然成風。究其原因,主要有四:其一,中華民族對宗教信仰的寬宏與容納,促成有別於西方和中東一元信仰的多元信仰觀,這是在儒學獨尊的地位確立後,並且唐朝極力推崇道教的背景下,佛教仍然實現興盛發展的深層原因。其二,佛教經過魏晉南北朝的適應與改造,至唐朝已日臻於本土化,「三教同源」的觀點十分盛行,一方面影響及於皇族、士大夫,如韓愈雖力言闢佛,其思想卻「以子思孟子為骨幹,實以釋老為枝葉」(參見王治心《中國宗教思想史大綱》),另一方面滲透至於民間底層,成為中國平民世俗信仰的一個組成部分,根基十分龐大。其三,唐朝統治者大多禮佛甚重,雖然高祖既崇道教,又有武宗滅佛、韓愈排佛,但終歸是短暫的反覆,太宗、武后、宣宗等均對佛教禮遇有加,贊助譯經、興建寺廟、大造佛像、敬迎佛骨等等,無不起著「上行下效」的示範作用,帶動廣泛的佛教信仰浪潮,不僅文士如王維等極信奉佛教,而且民間更是燒香唸經不止。其四,盛唐氣象表現在宗教上不僅是佛教的興盛,而且其他外來宗教也贏得一席之地,如景教、回教等等,唐朝的開放與風度造就了文化的繁榮,這是此前任何朝代所難以企及的,所以佛教在唐朝興起也只是適逢其時。
2.答:中國古代士大夫以儒家學說為言行準則,以修齊治平為最高抱負,一生所為無非只在君臣之義的圈子裡打轉,韓愈所為,亦無外乎此。「冒死進諫」是維護儒家正統、實現治國理想、替君王籌謀的體現,「謙卑謝恩」也是踐行儒家教義、遵從君為臣綱的體現。我們知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忠君觀念在古代已內化成為士大夫的心理定勢,君王下令革職、流放,甚至砍頭,做臣子的猶得「謝主隆恩」,不管心裡服不服,表面文章總要做足,以免落個逆臣的罵名。韓愈冒死進諫,憲宗只將其貶至潮州,可謂命大矣,若不謙卑謝恩,而一味以死相諫,則不僅自己難受,於憲宗的面子上也過不去啊。這一進一退之間,正體現了古代君臣的相處之道。臣子總要以保全君王的面子、體現君王的隆恩為重,必要時候當然得死諫,卻總不會獨得美名。因此,中國古代多有死諫之臣,卻難得獨立人格的士大夫。具體到韓愈,闢佛亦有沽名釣譽之嫌,本不作冒死的打算,憲宗動怒完全出其意料之外,故被貶潮州也是一路怨艾,「謙卑謝恩」既是落實慣例,又何嘗不是慶幸的心聲呢?
3.答:文天祥歷任南宋刑部郎官,德祐元年(1275年)聞元兵南下,在贛州組織義軍,保衛臨安(今浙江杭州),次年任右丞相,被派往元軍營中談判,反遭扣留。後於鎮江,得人民援助脫險,流亡至通州(今江蘇南通),由海路南下至福建與張世傑、陸秀夫等堅持抗元。端宗景元二年(1277年)進兵江西,收復州縣多處,後為元重兵所敗,退入廣東,堅持抵抗。次年在五坡嶺(廣東海豐)被俘,拒絕投降,被押送大都(今北京),書《過零丁洋》詩以明志,「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清」傳為千古名句,後迭經威脅利誘,始終不屈。至元十九年(1283年1月9日)被害。遺作《正氣歌》尤為後世敬仰傳誦。
如此一心為國,忠貞不移,視死如歸的人,在宋朝百姓心目中,當然是民族英雄!對元朝來說,也談不上是阻礙國家統一的「罪人」,因為他不是蒙古元朝的大臣!非但如此,在元世祖忽必烈的心目中,也讚歎他的浩然氣節,視為英雄人物!就如清朝康熙皇帝詔書稱鄭成功「係明室遺臣,非朕亂臣賊子」,還御筆題撰輓聯「四鎮多二心,兩島屯師,敢局東南爭半壁。諸王無寸土,一隅抗志,方知海外有孤忠。」表達讚服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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