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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武俠
艾慕杜華（Pedro Almodovar）新作《浮花》（Volver），6位女主角分享了康城影展影后寶座，影片還獲得最佳劇本，雖然與最高榮譽失諸交臂，總算有個交待。影片將於後日（10月5日）正式公映，可是已有不少影迷「先睹為快」了，無他，9月底已有公開售票的「優先場」。
片名「Volver」，原意是「回歸」，這個名字，倒叫筆者想起《爸不得愛你》（The Return）。後者談素未謀面的父親回到家中，此片則描寫已「葬身火海」的媽媽重臨人間。
叫筆者想起的，還有台灣女作家李昂的名作《殺夫》。
故事描述年輕媽媽蕾蒙黛的青春期女兒寶娜殺掉父親，為了保護女兒，蕾蒙黛用盡方法毀屍；鄉間的姨媽死去，蕾蒙黛無暇奔喪，姊姊素麗出席完喪禮後回到家中，卻發現早已葬身火海的母親竟然重新出現……
影片的主角毫無疑問，是一眾女人。全片的男性角色全屬過場人物，佔戲較多的，是蕾蒙黛的失業丈夫——那個企圖性侵犯女兒，卻失掉了性命。
男人，雖然出場不多，卻從頭帶到尾。一開場蕾蒙黛等人在掃墓，互相取笑，這個地方只有女人，男人都短命——結果，故事的發展下，男人們逐一退出舞台，只剩下女人們糾纏的情意結。
想起《殺夫》，是因為片中也有兩個有關殺夫的情節，而這更是影片的核心：女人的「殺夫」，或「殺父」宣言，是艾慕杜華的女性情意結無限放大。我懷疑他其實是賈寶玉，總覺得男人是濁物，不乾不淨的，只有水做的女人才純潔。丈夫與不忠總會扯上關係，是「性事」的奴隸。當鏡頭拍著蕾蒙黛拒絕丈夫的求歡，丈夫在旁邊忍不住自瀆起來，蕾蒙黛無來由的流淚，便是男女最大的不同。
男人的不忠，甚至發展至對女兒的性侵犯。寶娜之所以殺掉父親，便因為父親的性侵犯；蕾蒙黛與母親的疏遠，也因為自己少女時代曾受同樣的對待。而蕾蒙黛的父親，也因被母親發現與鄰居的姦情，而被放火燒死（又一宗殺夫案）。男性在此片中可謂被艾慕杜華糟蹋到極點。片中其實只有兩個男性角色，一是無關痛癢的陌生人，一是性暴力的親人。
於是片頭的笑話，男人都比女人短命，越看下去越叫人心驚：為甚麼男人會短命？
邁克譯的中文片名《浮花》十分漂亮，亦很貼合影片的格調，卻也帶出女性一點無奈感：花兒雖漂亮，卻是無根飄浮。即使殺掉戲中的丈夫／父親們，然而他們為這些女子帶來的傷害，卻糾纏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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