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遨 天
新加坡過農曆新年其中一個與香港最為不同的習俗是人人吃「撈起」。所謂的「撈起」,其實是一道什錦菜。是大盆的瓜果切絲,包括生菜、甘荀、青瓜、蘿蔔等等達二十多種,加上魚生片及薄脆,混入黃芝麻醬,成了一盆七彩繽紛的魚生沙律。
這是當地春節必備的開年菜,象徵新的一年大家風生水起,好運齊來。
吃時熱熱鬧鬧的一大群人,每放一道材料到盆子中便說句吉利的祝福,放魚生便說「年年有餘」、「生生猛猛」;放甘荀說「遍地黃金」;放紅辣椒粉則說「鴻運當頭」;放薄脆則叫「遍地黃金」……吃時,大家以筷子在盆內將食物高高的撈起來,並異口同聲地大叫「撈起」、「撈起」、「撈得風生水起」,邊夾來食物大吃,又邊說著不同的大吉大利祝福。
說時各有心願,各有苗頭,有些人越說越古怪,彷彿所有祝福都會藉著這盆「撈起」而實現,大家吃得高高興興的。他們認為食物撈得越高,來年越能步步高陞,這時人人都會站起來撈。你一箸我一箸地在盆內撈食物,但沒有人會用公筷,不管是否夠衛生,對於我這類的生食並不大對胃口。
可是,在過年前後的三幾個星期內,幾乎所有中式食肆也供應「撈起」,無論任何人在食肆宴客,或在自家設宴都少不了這道菜式,每年過年我都視此為苦事。我在香港時已討厭在農曆新年吃那沒完沒了的「發財好市」,也萬想不到有比此道菜式更難下咽的賀年菜!過年時應酬飯特別多,一桌人熱熱鬧鬧地吃,自己難以推辭。
一個新年下來,腸胃苦不堪言。有新加坡好友見我對著「撈起」皺眉頭,拿著筷子猶豫不決之時竟說:「怎麼了?『撈起』是香港傳來的食製,你應該早已習慣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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