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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10月17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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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與空間:高唐神女與傳統道德


http://paper.wenweipo.com   [2006-1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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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抱石《山鬼》局部。

藍志強

 無論時代怎麼變遷,人們永遠欣賞美女,無論古今中外,美女都是文藝創作的主題,從古希臘神話中的藝術女神維納斯,乃至於中國傳說中的四大美女:西施(沉魚)、昭君(落雁)、貂蟬(閉月)、貴妃(羞花),皆留下千古佳話,無不反映了這種觀念。

 在當今這個聲色犬馬、美女文化鋪天蓋地的時代,男人見著美女更是趨之若鶩,奮不顧身。對這些男人,人們常冠之以「好色」之名。好色似乎成了貶義詞。然而,「色」字本身在古代曾專用來指女性美,因此,「好色」故事的背面其實透露著的,仍是對美的自覺和對美的追求。

 事實上,自古以來,中國傳統文化中就不乏「好色」的文化形態,只是這種原本質樸的美的追求之文化卻紮根在被隱晦、曲解、愚昧、粗俗「毒素」毒化了的「土壤」裡,於是千百年來,在國人心目中,「好色」成了奢淫、下流、齷齪的代名詞。

 在中國歷史上最「好色」的代表作,恐怕非楚辭作家宋玉之《高唐賦》、《神女賦》莫屬了,這兩篇奇文在中國文學史上,開創了細膩地描繪、誇飾女性外貌、形體和情態之美的先河,女性之美成為藝術表現的重要主題,可以說是由高唐神女的形象的誕生為標誌的。

 《高唐賦》與《神女賦》是內容上相互銜接的姊妹篇,兩賦皆以楚王與巫山神女的雲雨情故事為題材。據《高唐賦》序云,楚懷王到巫山遊覽,因疲倦而入夢,見一女子對其言:「我本巫山之女,作客於此,聞道大王在此遊覽,我願與王同床共枕」。懷王於是同此女做了露水夫妻,臨別女子對懷王說:「妾在巫山之陽,高丘之阻,旦為朝雲,暮為行雨,朝朝暮暮,陽台之下。」懷王於晨昏觀巫山,果見雲雨。為紀念這次奇緣,懷王特於巫山建名為「朝雲」之廟宇。

 後來,懷王之子襄王亦到此遊玩,也期望學其父那樣風流好夢一番。惜襄王有意,神女無心,神女只在襄王面前盡情地炫耀了自己的美色,以至襄王神魂顛倒,悵惘不已。這次未成功的性愛歡會,便成了《高唐賦》續篇《神女賦》的內容。

 對於神女美姿麗質、神儀仙態的外表美和端莊嫻淑、溫雅多情的內在美,作品主要是從兩個視角、兩個層次來精心描寫和刻畫:一是楚王夢中所見之神女風采;二是宋玉為楚王所作的繪聲繪色的描繪。楚襄王「夢與神女遇」,感受到神女的那種朦朧的美。但由於楚襄王覺得自己在夢中感受不真切、看得不細緻,所以又叫宋玉「試為寡人賦之」。而宋玉則極盡文字之能,濃墨重彩地將巫山神女描繪為至善至美的天上人間獨一無二的美麗女神,這位神女的姿容秀色天下無人可比,她的形象儀態舉世無雙。即使是美女毛嬙、西施,在她的面前也顯得毫無顏色。儘管人世間滿目皆是美女,也沒有誰能夠超過她。

 宋玉借楚懷王的艷遇,盡情地抒發了由他本人的慾望,本我好色之心所激活的想像,寫出了一位主動與男子結「雲雨」情的神女,但,也只是點到即止,讓《高唐賦》的大部分篇幅用於對自然景致之描述。作者一方面竭力渲染美的無上價值和魅力,另一方面又羞於承認自己的「好色」。這種對美色自相矛盾的態度似乎表明,宋玉寫作的時代已同逝去的神話時代有了一定距離,原始自然的性愛美學觀同倫理觀發生了衝突。

 不管怎麼說,《高唐賦》和《神女賦》是一個具有濃郁浪漫色彩的神話故事,似真似幻的情節、美麗多情的神女,在讀者心中引發無窮的遐想。它作為一個文學主題,不僅直接導引了漢魏六朝「神女—美女」系列辭賦的創作,成為我國古代詩賦中長盛不衰的原型意象,尤其是「雲雨、巫山、高唐、陽台」等詞,據說常見的表達方式有四十多種,瀰漫於兩千多年來的詩、詞、歌、賦、曲及話本、小說之中。不少是膾炙人口,深入人心的,諸如:「一自高唐賦成後,楚天雲雨盡堪疑」、「江山故宅空文藻,雲雨荒台豈夢思」、「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紅裙濺水鴛鴦濕,幾度雲朝雨暮」、「行雲行雨,非花非霧,為誰來為誰還去」、「雲雨高唐無心夢,良緣自挫甘磨弄」等等……實在俯拾皆是、不勝枚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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