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放大圖片
文：麥 琛 圖：法新社、設計圖片
現時身處資訊科技高速公路上，你可以透過互聯網購物、交稅、買賣股票，以及……釀酒。
美國加州的矽谷是半導體工業以至互聯網的發源地，同州的納帕谷（Napa Valley）則是北美著名葡萄產地。一舊一新的工業，在科技人布里爾手上整合──他有志透過科技使釀酒普及化，讓凡愛酒的都能造酒。
沒錯，這個從前一度被國家壟斷專賣的古老工業，到近代自由國家出現後，實際行使權仍集中在少數「專家」手上。
至今互聯網興起，平民釀酒師透過滑鼠、電腦熒幕和網路連接線，實行全民私釀，家家造酒，飲勝！
在前身是醬醋場的石屋小室內，飄逸著酵母與半發酵葡萄的香氣。路過釀酒場的途人，也可以隨便進內參觀，看著工人把剛採摘的鮮葡萄放入機器篩選。
石室天花滿是交錯的管道，混雜有電線、水管、蒸汽喉、輸送帶等，夾雜其中的有幾部閉路電視，監督著釀酒場每一角落─用途不為防盜，而是作為直播用的攝錄機，影像被直接傳送到Crushpad公司網頁（www.crushpadwine.com）上，公告天下。
攝錄機旁置有電腦展示屏，閃著幕後操縱者對工場工人直接下達的指示，而這班操縱者，就是分散在世界各地的平民釀酒師，透過互聯網私釀紅酒。
遙控／實地悉隨尊便
冷藏室裡，一個個塑料桶盛載著上噸重剛壓破的碎葡萄與葡萄汁。一旁小室擺放的是同樣的塑料桶，但內裡的果汁已半發酵，氣泡騰騰冒出。在相鄰的暗室，原材料已處理完畢，裝入了橡木桶，靜靜等待時機成熟。不論是塑料桶還是橡木桶，都標上了遠在千里外「釀酒師」的名字，以及各師各法的釀酒指示。
「我即使平日正常上班之餘，仍能全身參與私釀工程。」肯恩是在矽谷工作的一名市務經理，間中駕車來到三藩市附近的釀酒場巡視自己的私釀進度。「工作和釀酒我能兩邊兼顧。」
肯恩住在加州，較容易實地親身參與，但Crushpad大部分客戶並非如此，例如一名芬蘭客戶每晚定時坐在電腦面前，一邊品嘗黑皮諾，一邊透過熒光幕督導地球另一邊仍是早上的釀酒場。
一些釀酒愛好者甚至專挑工場最繁忙時親赴加州，幫忙收割葡萄和壓碎入桶的工作。布里爾回憶說，曾有一名日本客戶穿西裝打呔出現在工場，說要親自操作釀造。「他逗留了一個星期，全身投入揀葡萄和其他粗重工作──這些工作我們平時要特聘臨時工來做。」
事後，日本人寄電郵感謝釀酒場，說自己「過了一個畢生難忘的假期。」
滿足精神消遣慾
Crushpad的商業模式對香港人應該不陌生，香港新界就有類似的「假日農場」服務──平日農田由專人打理，待假日主僱放下石屎森林的戰事，才輕鬆走上綠田園，投入大自然懷抱，享受種植的喜悅。
總括而言，迴避農耕最艱苦的過程，象徵式投入勞力，專心享受成果，實在暢快不過（有點像明清皇帝每年農曆二月初二的親耕儀式）。
Crushpad就更進一步，以互聯網全程直播，實行「看了就是做了」，讓主僱掌握每一分資訊，實地感更強之餘，更可實時指揮，有如越戰時美國肯尼迪總統以三軍統帥之身親自督導前線細節。Crushpad的內容是釀酒，屬高尚玩意，利潤總會比種田豐厚。
營運僅兩年多的Crushpad業務蒸蒸日上，現時是成立以來第三個釀酒季，處理過全球15,000名平民釀酒帥的委託，包括第一年的5,000名和本年倍增的10,000名，布里爾預期來年同樣能接10,000張訂單，將成功處理私釀個案共25,000宗。
本身愛好釀酒的布里爾，本是矽谷一名科技人，兩年前脫離打工一族，利用在矽谷學到的專業知識，把嗜好轉化成事業。「我把這盤生意當成消遣。」
「客戶對我們的服務表示滿意。」布里爾一邊照料著客人委託的酒桶，一邊道出作為匠師的心聲。「這些酒名義上是客戶的，實際上我卻視如己出，雖然客戶並不知我有多疼惜它們。」
仍是科技作後盾
Crushpad提供27種加州產葡萄供客戶選擇，包括部分產自納帕谷的著名葡萄品種。
一個橡木桶的產量約可裝25箱共300樽，視乎葡萄來價，消費大部分介乎4,500至9,000美元之間，即每樽紅酒成本15至30美元（最貴約230港元），在香港一般酒窖算是中下檔價格；但若選用名牌酒莊的上等赤霞珠，花費可能三倍於此數。
釀酒場開放予公眾參觀，不少遊人都躍躍欲試，但單桶數千美元的消費，未必人人願意付。布里爾特別建設了網上社群Crushnet，成員可在其中找尋合作伙伴，分擔私釀工作與成本，更可以交換葡萄品種試釀，分享酒標設計，甚至合法出售製成品。
Crushnet網頁也載有很多關於釀酒的資訊，例如有解述不同發酵過程的圖表，以及類似維基百科的專業詞彙解說。「只要人們能親身參與，私釀人數將日益增加。」這大概是布里爾從矽谷沾染到的Web2.0全民參與網絡習性罷。
「我們的業務對整個釀酒工業造成有趣且戲劇性的影響。」布里爾如此評價自己在釀酒業的位置。他期望能把釀酒由傳統的少數人專利，藉互聯網推進至家家私釀，就像電子商貿把炒股帶進家門一樣。「我想釀酒會變成一種文化熱，愈來愈普及。」
「現今的釀酒業，就像只有麥當勞和星巴克，沒有小餐廳和住家菜。我們做的，正在把大酒廠淘汰。」
世界改變得愈來愈快，Crushpad的進賬亦然—去年，經營收入增長四倍，本年稍稍喘定，僅有雙倍升幅。看來，再傳統的行業，只要沾上科技，都能變成高增值。
|
放大圖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