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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2月6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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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台客聚:《墨攻》與墨子


http://paper.wenweipo.com   [2007-02-06]

吳羊璧

 電影《墨攻》沒有出現墨子的形象,但主角是個墨家,故事內容也令人想到墨子。

 墨子的生卒年不詳,古書上關於他的紀事不算多。他是個思想家,諸子百家中重要的一家。又是個實幹家,能夠做很多奇巧的器械。可能在那時候,墨家聚集了一班當時先進的製作專家,具有高水平的班底。

 差不多與墨子同時代的先秦著作《列子》中,提到墨子,把他與出名的巧匠班輸並列。說:「夫班輸之雲梯,墨翟之飛鳶,自謂能之極也。」墨翟就是墨子,班輸是公輸般,或魯班,古代大巧匠,創造家。他們的製作技巧,列子說是「能之極也」,是那時候的最高水平。

 這裡說的木鳶,是一種飛行器。做得輕巧的木鳶可以飛起來不難,但是據說墨子的木鳶甚至可以載人。這在那時候是太難了,但如果說墨子在那時把製作能載人的木鳶作為目標,而且在試驗,那就已經了不起,也是有可能的。

 公輸般與墨子,還成了對手。

 《墨子.公輸第五十》中,說了這麼一個故事。

 墨子,是宋國的大夫,善守禦。

 楚國想要攻宋,請了公輸般來製作攻戰之器。墨子聽說了,步行趕了十日十夜(他沒有坐木鳶,可見還沒有造成功),來到郢這個地方,見到公輸般,從道理上說服公輸般不要助楚攻宋,公輸般被說服了,但是他說,還是要辦下去,因為已答應了楚王。墨子見楚王,雖然也在道理上說服了楚王,但是楚王說,公輸般已為我製作了雲梯,我還是「必取宋」。

 墨子又去見公輸般。

 道理已經說完了,說過了,現在不談道理,談攻城守城。墨子「解帶為城」,用身邊甚麼實物象徵器械,說,你攻吧,看你怎樣攻。於是公輸般「九設攻城之機變,墨子九距之。公輸般之攻械盡,墨子之守圉有餘。」看,你出盡了一種又一種的攻城技巧,九種了,攻不下,完了,可是我守城的方法還有餘,還多著。

 道理之外,還有實力。這是墨家本色。

 公輸般道:「我知道怎樣對付你了,但我不說。」

 墨子道:「我也知道你要怎樣對付我,我也不說。」

 大家見楚王。楚王問到底怎麼一回事,墨子道:「公輸先生的心思,不外是要把我殺了,以為殺了我,宋就沒有守城的辦法。但是,我的弟子禽滑釐等三百人,已經拿著我的守城器在宋城上等著楚軍來攻了。所以『雖殺臣,不能絕也!』殺了我也沒有用的。」

 就這樣,墨子在道理上,防禦的設備、技巧上,都佔上風了。這是他「非攻」主義的勝利。

 電影《墨攻》中,沒有出現墨子,但是故事的展開,處處是墨子的影子,包括攻城守城的情節。墨子的主要主張是「非攻」,他強調守,守得比攻強,那你就不要想攻人家了。不過如果用《墨守》就不像電影名,電影名是《墨攻》,故事還是說墨家的善守。這也可以,成語不是有云嗎:以守為攻。

 墨家就是這樣,不但有一套學術上的理論,還掌握了時代的科技,可以應用在實戰上。墨家有「兼愛」的胸懷,又有赴湯蹈火的肝膽,這就成了這部電影吸引人的特色。

 墨子在百家爭鳴中,以提出「非攻」、「兼愛」出名。但我更注意的是,他提出一個大前提,是人們意見一定各各不同,「十人有十義」,要從這裡出發尋求解決問題的方法。這很現實,古代也是很少人這樣提出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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