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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是「閒書」,筆是「閒筆」,自有佳趣。 照片由作者提供
黃仲鳴
一部書,封底有如下一段文字:「筆者向以讀閒書消遣,『小時候』聽從一位前輩的話,離開圖書館便不讀本科書,認為那是避免成為書呆子的有效辦法;筆者認為此說有理,因此數十年來奉行不誤,惟後果如何,有待外人尤其是家人評說。」
讀「閒書」而有「後果」,甚至要由「家人評說」,這究竟是甚麼「閒書」?這般嚴重?
這部書曰《說來話兒長》,作者是素正襟危坐寫政經評論而知名的林行止先生。他這部《說來話兒長》,正是他閒時閒讀的閒寫文字,「閒」得來十分有味兒。單看書名,便有一語雙關之妙。所謂「話兒」,指的是「那話兒」,說穿了,即是男性生殖器官,陽具是也;書名剪裁自其中一篇《那話兒說來話長》。《說來話兒長》的「話兒」也是「說話」之意。起的既妙且趣且抵死。
書中所收文章,單看目錄,已令愛讀閒書,尤其是愛看「邪門左道」、大走偏鋒的「閒書客」,猛呼過癮。除上引該篇外,還有:《「去勢」名人》、《「便便」古今談》、《「屁」話連篇》、《近看相撲》;除相撲一篇外,其餘都是有味文章。
《那話兒說來話長》是評述大衛.弗里曼《那話兒小史》一書;《「去勢」名人》是說經濟學家麥克勞思奇變性為女人的傳奇;《「便便」古今談》乃述中外古今的「廁所業」;《「屁」話連篇》乃講「放屁」。這些「骯髒」的題材,林行止寫來,一點也不骯髒,旁徵博引,中外文獻共冶一爐,行文絕不道學,也不古板。但在一些「正經之士」看來,或許「不屑」;林行止就是不怕,並輯之成書,不懼外人與家人評說!
《「便便」古今談》那篇,使我想起幼時在鄉間,野外每見糞池,上放開墳後的棺材板,我們就蹲在那裡「便便」。少年時在紗廠工作,工友如廁、「蛇王」、抽煙、看報,大都躲在廁內;廁格無門,人人拉開褲子就蹲下,旁邊「閒客」視若無睹、聞之釋然。那種景象,迄今不滅。
書前有黃永玉十二幅各式如廁彩畫,包羅了各種如廁景象,有湘西桑植一帶的私家茅房;有北方平原的農村廁所;有巴黎便所;有沅水之夜,蹲在船頭大解;有鳳凰農村豬圈廁所;有福建閩南爬在木桿上齊齊出恭的奇景。維妙維肖,出恭自有佳趣。黃永玉也寫了一篇代序〈出恭如也〉,幽默到極。畢竟,活了一大把年紀,甚麼廁所沒見過?甚麼出恭異景沒看過?
《「屁」話連篇》中,林行止說了個笑話,話說閻羅王升殿,忽然放了個響屁,有候差遣秀才立撰《屁頌》一篇:「伏維大王,高聳尊臀,洪宣寶屁,依稀絲竹之音,彷彿蘭麝之氣,臣立下風,不勝馨香之至!」林行止說是拍馬屁的頂峰之作,我看亦是。惟不知林大老闆,喜下屬如此大拍馬屁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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