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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羊璧
到泰國去走走,在曼谷塞車,於是想起許多大城市,都有塞車症。
前幾年在上海旅遊,遇上塞車,司機說,要繞一點路,過了那道高架橋,就好辦了。他說了好些對付塞車的辦法,甚麼時間可能在甚麼地方塞車,這時應該改走哪一條道。他說話的語氣顯得很有辦法,很精明。上海人的特點之一是精明,不管遇上甚麼,上海人的精明總能為自己找到當時最好的解決辦法。
在北京遇上塞車。
同行的北京朋友,以北京人常具的幽默感,說起前些年早上甚麼時候出門,現在甚麼時候出門。他從容不迫地形容早上起身,做些甚麼,以前怎麼上班去,現在怎麼上班去。晚上下班,又怎樣趕車,塞車,然後到家的時候已經是甚麼時間了。最後,他以說相聲似的腔調說,我們北京人現在每天就忙兩件事,一件是你早上起來開始,就忙著如何上班;第二件事,上了班,就忙著對付下班怎麼回到家裡。
北京地方大,馬路寬,以前去北京從沒想到會發生塞車。現在實在是塞得厲害了。
這次到曼谷之前,也聽說曼谷的塞車是出名的,但我想,我們香港人對於塞車不是沒有見識過的,沒甚麼大不了。誰知,曼谷的塞車果然也真有自己的特色。
我們住了幾天,常搭的士。有過兩次,的士聽到目的地,就說不去,因為那裡塞車。但那的士空車也走不快,在前面又停下來了。我不明白:為什麼寧願空車去,不載上我們,開錶計時?
好多次坐在的士中,車子走幾步停一停。前前後後都是車,都在那裡慢慢挪。永遠弄不清楚為什麼車龍老是不動,似乎最常見的原因是前面有紅綠燈、交叉路。紅綠燈很長時間才轉一次,有時比較複雜的交叉路口,就得等了又等。
我們香港人很自然地想到:為什麼不多蓋天橋呢?這些交叉路口有天橋,交通就會大大疏導的。曼谷也有天橋,但只走「天鐵」,那是高架路上的「地鐵」列車。
的士司機若無其事,見前面車子動了一動,他也動了一動。不動,大家不動,前後左右,都那樣子,不動,不急。彷彿開天闢地以後就是這個樣子,急甚麼?(當地朋友說,外國人形容曼谷是個大停車場,不信從直升機上望下來看看。)
如果在香港,塞車嚴重的時候,一定有人開口埋怨了,急了,然後大家七嘴八舌,批評政府。早就應該有這樣的措施,那樣的措施。
不過,坐在曼谷的蝸牛的士中,我倒覺得,原來應該公道地說,香港的交通,還算是處理得不錯的。塞車也常有,但已改善的也不少。
呆坐在曼谷的的士中。我忽然發現曼谷塞車也有一個大優點。恐怖分子一定覺得很難佈置恐怖活動,因為無法控制活動的準確時間,尤其是自殺式的汽車爆炸,在路面上根本動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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