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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懷民
文：尉 瑋
《呂氏春秋》中言：「黃帝時，大容作雲門……」
「雲門」，是中國傳說中最古老的舞蹈。台灣編舞大師林懷民所創辦的「雲門舞集」，名字聽起來不像舞蹈團體，倒像是某個古老的門派。雲門的舞者，皆訓練有素，嚴肅不茍，就連謝幕時的一個小動作，都像是恪守著某種古老的門規家訓，獨特風範讓人嘆為觀止。這便是為何，當25日在香港文化中心觀看了《白蛇傳與雲門精華》的彩排和正式演出後，記者會如此驚嘆。
近日來港的林懷民，帶來雲門兩台作品—《白蛇傳與雲門精華》及《白》。前者讓你一次重溫雲門多個經典舞段，後者則初次來港與觀眾見面。林懷民說：「這兩台作品代表雲門的風格，是雲門的過去及雲門的今天。」
25日的演出，《白蛇傳》與《紅樓夢》的選段《春》是林懷民古典中國美學的再次呈現。兩個舞段從意境到服裝到動作到細節皆充滿古典的雅致情趣，精緻到了眉梢。
《白蛇傳》中，這個中國膾炙人口的傳說故事變成了四位主角間情感恩仇的無限放大。脫離了傳說中原本的道德解讀，舞台上的一片象徵和寫意洩漏了人物的心事，那是情感的軟弱、糾纏和懲罰。而在《春》中，《紅樓夢》中愛情與家族的興衰幻化成四季的情景。「年輕人」與「眾花神」在園中共舞，鮮豔的花卉披風與滿天飛舞的花瓣相映，是春天的情景，也是青春的想像。而到了《水月》，雲門從文學歷史來到了抽象幻境。白衣舞者在鏡面下起舞，吐納呼吸之間動作隱含太極風骨。「我花了二十年時間才把文字從腦中拿去。」林懷民這樣形容。
如果，這些都是雲門的過去。那雲門的今天乃至明天則要從《白》中領略。「《白》分三段：霧的白、黑暗中的光與白天白地無盡的空間。」
《白I》中，舞者動作簡單精確，八片幕布分割舞台空間。燈光忽然轉暗，幕布上的花紋營造出竹林的景象，一片抒情中是「現代與過去的融合。」《白II》中，舞者在黑布陰影下起舞，成為一個個剪影。黑色地板被不斷抽掉，露出耀眼白光。到了《白III》，則是很亮的白，無邊無際的空間一直延展。
「我追求仍然是中國式的美學，是留白、虛實、水墨間的美感。」林懷民說。那雲門的未來呢？更抽象，更突出舞者的身體。未來的雲門令人期待，只是，將來恐怕再看不到雲門早期的古典作品，因為林懷民表示，這將是最後一次上演這批早期舊作。 （註：今晚8點15分《白》將演最後一場，喜歡的觀眾不要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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