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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尉 瑋 圖：香港舞蹈團提供
「曾觀大海難為水，除卻梁園總是村。」若說到古時都城的繁華盛景，莫不想到北宋京城汴梁。張擇端的一幅《清明上河圖》，似是將那城市的剎那繁華定格，勾起了人們無數的想像。熱鬧非凡的市井生活，栩栩如生的人情百態，散點透視的構圖方式讓畫卷的每個角落都有妙趣橫生的小故事。一幅長卷，盡是濃郁的北宋風情。
七月，香港藝術館將舉辦「國之重寶－－故宮博物院藏晉唐宋元書畫展」，三十二件古代書畫精品中，這難得一見的《清明上河圖》真蹟自是重頭好戲，不容錯過。只是，光看畫卷未免過於沉靜，若是加上一場繁華的宋朝舞蹈呢？
香港舞蹈團推出大型舞蹈詩《清明上河圖》，將畫卷韻味與古老的民間舞蹈相結合，欲展現汴京的繁華風景與濃郁的民間風情。畫卷「活」了起來，自是另外一番風味。
將靜止的畫面變成動感非凡的舞蹈，談何容易。更何況，《清明上河圖》內容繁多，人物複雜，若是將其中所有情景搬上舞台，恐怕演上三天三夜仍未看到結尾。舞蹈的導演兼編舞梁國城與編劇曾柱昭經過將近兩年的籌備和設計，兩次赴河南採風，並向北京故宮博物院原副院長楊新及中國舞蹈史學家王克芬諮詢專業意見，終於在畫卷和舞蹈間找到一個微妙的聯繫。
「畫面上只是一剎那的定鏡，我們則要去知道這瞬間定鏡之前的情景和故事。」於是，舞蹈成了曾柱昭口中的「清明上河圖前傳」，不設情節，沒有故事，用片段的方式截取畫中元素，創作相對獨立的舞段。說是展現《清明上河圖》，其實意不在畫，而是畫外的生活百態。
源於畫中，成於畫外
對於梁國城來說，將畫的靜態轉化為舞蹈的動態，不是要去講畫的內容，而是要去呈現畫後面潛在的意識和美感風格。「我們翻查歷史資料，將畫中內涵抽出。比如說，畫家為甚麼選擇這些題材放在畫中呢？那些柳樹、車馬、小攤，好像都有自己的故事。原來盛世繁華的內部是由不同元素構成的，正是這些風土人情的不同側面，是我們要用舞蹈的語匯去表現的。」
十八個舞段中，〈春郊〉、〈柳絮〉、〈車道〉、〈腳店〉、〈虹橋〉等，所營造的情景無不和畫中的事物相關。只是，借用了各地各具風格的民間舞的編排方式，將似是獨立的舞段串聯起來。這個方法聽起來確是十分聰明：借用《清明上河圖》作為創作源起，將散雜的民間舞蹈串聯在一個主題中表現，既展現了多樣的舞蹈，又營造出畫外熱熱鬧鬧的生活場面。所謂「意念式的舞蹈詩」，以營造情景氣氛為重，恰恰避免了「臨摹畫面」的尷尬。
在人物的設置方面，同樣跳出了畫面。兩位首席舞蹈員劉迎宏和蘇淑分別扮演畫家張擇端和汴河女神，充當了串聯十八個瞬間的靈魂人物。畫家由山東來到汴京（今日河南開封），融入豐富多彩的當地生活，追尋心中的汴河女神而最終創作出這經典長卷。畫家的經歷、畫中的情景、汴河女神飄忽變化的幻境融合在一起，恰又和畫卷內容線索暗暗合一。聽梁、曾二人講來，想像整個舞蹈的編排，難道不就像是親手展開了畫卷，由右至左，沿�顙X河走入熱鬧的市鎮。汴京一夜繁華夢，就這樣悠悠開始。
民間舞蹈薈萃
自舞蹈團去年的大製作《笑傲江湖》之後，記者心中一直頗有疑慮。這種大型的舞劇越來越成為舞團所側重的表演方式。然而場面雖然宏大，畫面亦美，但卻總覺舞蹈本身似是退居了二線，被過於繁多的視覺效果擠掉了表現空間。這次的《清明上河圖》，又是一次「大場面」。記者忍不住提出疑問，曾柱昭說：「這次恰是要�颻垣i現舞蹈。」
原來，到河南採風時，二人發現，現在保留下來的許多古老的民間舞種都是從宋朝流傳而來。唐朝的宮廷舞十分繁盛，但之後的五代之亂則使得許多宮廷中出色的藝人和匠人流落民間，反而創造出北宋時民間舞蹈的蓬勃情景。
「這些古老的舞蹈如手藝般代代相傳，至今仍流傳。」曾柱昭說，「這次的舞劇就像是去發現民間舞的源流，加上歷史的考據，希望重組北宋時民間舞的狀態。」
但在梁國誠看來，比起單純展現這些「活化石」，再創造才是舞劇原意。於是，古來的民間舞與其他各種元素交叉在一起，加上充滿現代感的編排手法和服裝佈景設計，這繁華一夢已不完全屬於北宋。
如在〈春郊〉中，畫卷剛剛展開。清明時節，枝上新芽始發。遠處一隊男子跳出「跑驢舞」，加上「划旱船」的舞步，表現人們春郊掃墓騎驢歸來的情景。又如〈柳絮〉中，舞者穿上戲曲中常常出現的「寸鞋」，模擬三寸金蓮的舞步，腰肢微擺，是弱柳扶風的風情。而在〈同樂〉中，騎馬的場面不再用馬的道具或者傳統騎馬舞步來表現，而是借助馬鞭的舞動及變化。馬鞭是京劇中時常使用的道具，但在編排上則用現代的方法增添了動作的豐富性和難度。最有趣的是〈車道〉，將戲曲中戴在頭上的「烏紗翎子」兩端各自增長到兩米，上下晃動的韻律，恰用來表現挑擔人在鬧市中行走的情景。
舞中的汴京，到底是甚麼模樣？
舞蹈詩《清明上河圖》
時間：7月20日 晚上7時30分
7月21日至22日 下午2時45分
晚上7時30分
地點：香港文化中心大劇院
《清明上河圖》印象繪畫比賽
由中國工商銀行（亞洲）贊助，香港舞蹈團主辦《清明上河圖》印象繪畫比賽，歡迎中小學生在領略舞蹈詩《清明上河圖》蘊含的傳統文化精髓後，以繪畫形式表達感想。
報名及查詢：3103 1810
截止日期：8月3日
「國之重寶」展
時間：6日29日至7月22日、7月23日至
8月11日（分兩批展出）
地點：香港藝術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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