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 放
男女分手,無論已婚未婚,在雨天晴天,都該沉默。
話——說多,總令彼此難堪,什麼「熟女不出牆不知性慾強」,畢竟曾經愛過,都有了人生經驗,上床下床,理應瀟灑一點。
當一個男人愛一個女人,他才不會介意你懂不懂得存在主義,在月滿西樓,風拂柳絮的人間四月天,把你輕擁入懷,你一把長長、透著暗香的秀髮乍驚飄拂得他「癢癢的怪難受」——這不就是活生生的存在主義?當你把「沙特」聯想成「沙地阿拉伯」,他還愛你時,愛情還在黃花青草地蔓延時,他會笑得山谷迴蕩,日月星辰都隨他的豪情跳起Hip Hop舞,人生自是有情癡,我的情人知己,你怎麼如此有創意?你明明沒有看過《賴聲川的創意學》,怎麼一開口就有《暗戀桃花源》的架勢?
當一個男人戀上另一個她的床時,你再熟讀沙特深明存在主義的深層結構,甚至分析過西蒙.德.波娃的《第二性》,質疑過要是這個獨來獨往的女性有婚姻、子女、家庭,她還會有這麼多女權的諍言嗎?你的深度與智慧只會增添他的疑惑,你已不能讓他一手掌握(不要想起豐胸廣告),男人此時會有恐懼焦慮症,此刻,他只想衝出圍城,獨自登臨長城做一陣好漢,豪情只剩一襟晚照,終於在天地間可舒一口氣!
還是我的偶像黃寶蓮(據說現居香港,這樣好的作家總不見香港副刊、文藝雜誌派人追訪)說得坦誠直接:人間無不老的青春,天國方有不醒的美夢。第一個戀人終將和生澀的青春一起告別。世間沒有所謂絕對的忠誠,不變的愛或可以信守的諾言。男人即若是一座山,依然發生外遇、婚變、情變,受情愛誘惑也被慾念挑逗。
她續說:本來,身體也會說愛,只是我們從小身心受到抑壓,習慣用道德把自己裝束光潔,如一縷清輝,連重量也沒有,就是那麼輕飄透明,隨意將縱慾的人看得粗鄙,以至於激情愛慾被說成洪水猛獸,邪惡墮落,人因不願認同自己身體的慾望,於是拒絕去面對走私的愛情。
世間無絕對忠誠,每當變幻時,我才不care今天的愛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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