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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家輝
能夠把枯燥的題材消化,然後以小說形式表達出來,兼且寫得有聲有色的作家不多。因為如果太著重資料,小說情節便難免流於造作,給人一種摩囉街三流古董店的感覺:店主長篇大論的向你推介,無非就想說他的貨品件件皆有來歷,件件皆值得欣賞。然而,假若太著重情節,又可能變得天馬行空,失去真實感和說服力。如何能夠取得平衡,就要考驗作者的真功夫了。
在芸芸暢銷小說作家中,能夠達到上述標準的,筆者認為除了寫《獵殺紅色十月》的湯姆克拉西之外,便要算寫《手斧男孩》系列的蓋瑞伯森了,伯森在故事中描寫的大自然求生經驗,大部分都是他親身經歷和體會,有時寫來和野外求生的教科書理論有矛盾,筆者也寧願相信伯森的意見,因為他在小說中表現出那份對大自然真摯的愛和敬意,絕對不似是裝出來的。
伯森自寫成手斧男孩之後,已經名成利就,生活無憂。其實他本人有著不幸的童年、學業成績乏善足陳、曾經酗酒沉淪、又當過獵人、貨車司機、木工、農夫、軍人、演員和水手,他早年所寫的一本小說《冰狗任務》,就是對自己前半生夫子自道的傳奇故事。
就像新人演員初登場時,比較容易的做法是「演回自己」一般,寫作老師教學員時,也喜歡鼓勵他們先寫身邊的題材,伯森寫手斧男孩這樣成功,他寫自己的故事也必然得心應手吧!這是筆者閱讀「冰」書前的想法,可惜結果卻有點叫人失望。
和他後期的作品相比,這本《冰狗任務》寫得有點沉悶,書中主人公常喋喋不休的投訴,又說人類不愛護大自然,又反覆解釋一點點輕微的錯誤,隨時可能致命等等,真讓人覺得不耐煩,竊以為這種情節只適宜放在一個十四歲誤闖森林,身邊又無人可以對談的都市男孩身上,也許這才是伯森後來成功的原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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