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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7月27日 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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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啟章 × 駱以軍 同代人書寫.兩個城市與文學


http://paper.wenweipo.com   [2007-0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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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啟章撰寫《同代人》的評論集。

 「中國歷史上有一種說法,叫『同年』,指的是同年考科舉的……或者說,有同代人的感覺。董啟章曾寫過同代人的評論集,駱以軍的作品中也有過類似的概念,一個在香港一個在台灣,怎樣來看待這種同代的關係?」主持梁文道這樣的開場白,引出在書展講座中的兩位講者:董啟章及駱以軍。

  兩人均是1967年出世,開始發表作品的時間都是上世紀90年代初,所關心的,有不少類似,甚至重疊的東西。作為港台兩地40歲這一代中,最出類拔萃的小說家之一,董啟章 x 駱以軍,同代書寫的,是怎樣的一個世界?大會雖以「香港台北雙城凝望」為主題,在文學與創作底下,若隱若現。 文:武 俠

  「認識駱以軍不算很久,但感覺非常親密,可能就是同代人的感覺吧。」董啟章說,兩人的作品其實並不相似,至少在寫法上,是截然不同的風格,然而在面對文學與社會之間的關係,二人站在同一個時代,面對著類似的境況,董說:「我們是走在一條相似的文學道路上。」

1967 一個時代的降臨

 1967年,或許,是一個很重要的年份。董啟章、駱以軍出世,還有,同代人之中同樣備受矚目的,還有生於1967的黃錦樹。

 董啟章續說:「在台灣或香港這樣一個高度發展的社會中,從事文學是怎樣一回事?甚至我沒見過的黃錦樹,我們一起從事著文學,是很相似的地方。」

 這番話引起駱以軍的共鳴:「台灣一些文學獎的影響力慢慢地越來越式微,但在過去十多年來,打造了很多文學家。這些得獎者在這一段時間後,當年的得獎似乎會變成一個很標誌性的東西……當年大家拿文學獎時都是二十幾歲的少年英雄,參賽的作品就像一個宣言,宣告新時代的來臨,舊時代的結束,像黃錦樹的《魚骸》,像董啟章的《安卓珍尼》。」

 所宣告的時代,或許,是一個頹敗社會的誕生,像日本戰後的作家一樣,左翼思想的消退,右翼思想的抬頭,作品中所呈現出來的頹敗,是昔日古典美學的一去不返。同代人的書寫,初試啼聲的作品中:「大家的第一部作品,更多的是短篇小說集,都是極尖銳、極敏感、極豐富、極前衛的。」

 即使後來的台灣文壇,出現不少與駱、董同代的作家自殺者眾,「活下來的,就像後來的董啟章一樣,在作品中寫關於救贖、小宇宙的東西,還有他作品中龐大的百科全書的野心。他已經不是個人的身世,而是一個時光的載物,像一個考古學的東西,我們在時間裡感受到,如董寫到的董富、龍金玉,寫到科技的發展,那本書我讀得如痴如醉,是一道很難超越的高牆。」

從來不是貴族

 「我好像同時處於兩個不同的狀況。」在台灣獲得文學獎而備受注意、不少作品在台灣出版的董啟章,談到自己仿如同時處於兩個文壇,經歷著文學在兩地的境況。即使他並不認識那些自殺的作家,卻深深感受到他們的感覺。只是,文學之於台灣及香港,有著不同的遭遇,或許,董啟章如此說,現在的台灣作家,是沒落的貴族;香港,卻從來都不是貴族。

 「戰後第一代作家,在他們的時代,作家仍屬於貴族。雖然在他們的時代,社會並不安寧,但文學仍有地位、有意義。當時作為一個作家,會受到一定的尊重。但我們這一代的作家,有說是『沒落的貴族』,同樣坐上文學這條船,處境已經不同了,作家的自我定位有各種困難、懷疑。」

 這種情況,香港作家或者難以理解,因為作家之於此地,「作家從來不是貴族,從劉以鬯開始就是艱苦的。雖然同樣困難,我們好像沒有台灣的那種壓抑,或者反應沒有那麼激烈,但我同時也感受到台灣的狀況。我不認識駱提到的作家,但聽到他們的消息,還是受震動,好像自己親歷了這樣的感受。」

 或許,地域的差別,造就兩地作家不同的遭遇,然而,同處於這個時代,該如何去審視、把握住時代的話語。董啟章的新作《時間繁史.啞瓷之光》剛推出不久,有好評的,也有批評的,他從中所呈現出來的文學的野心,對於前一代人來說,也許,有著不一樣的效果。

以危機處理危機

 「我的新書出來後,有些前輩批評說架構好像很大,但所處理的時代危機其實非常單薄。」只是,董啟章說,前輩作家們在處理時代、歷史題材時,所用的是沒有危機的文學,也可以非常盡性地利用文學。

 「雖然我們仍然在用文學去處理同一個題材,但我們所用的其實本身就是一個危機。要用一個有危機的東西去處理這個時代的危機,這是我們這一代的困難。」從事文學,但文學本身也是要處理的危機。

 在這種局面下,作家所思考的,已不能是單純文學的問題,或者,不單純是文學承載著怎樣的一個社會的意義。

 這種狀況,或許,當某次王安憶在台北問駱以軍這樣一個問題時,雖然不同的問題,所揭示的,卻是一個類似的面向。王安憶問:「你們新一代的小說家,還有說故事的能力嗎?」

 這種情況,就如數年前聯合文學獎的評審們,撰文批評新一代作家們只懂得寫「肚臍眼文學」,著眼的是私密的、個人慾望的東西。

 「現在文學獎短篇小說的限制是四千字,但我們以前是兩萬字。對於四千字的限制,年輕作家們還是很認真,就像在一個畸形的花園裡,努力去栽種出有模有樣的小植物來。當然寫作比較大型,或者複雜的題材很難,但還是有寫得很好的。」

經驗的消亡

 問題是,如今的文學與故事似乎變成不是必然的關係,甚至當這個世代的「故事」充斥著每一個角落,媒體把故事不停提供給受眾。文學的材料,又是甚麼?

 董啟章的作品一直思考「人物」的關係,不論是《體育時期》、《天工開物.栩栩如真》或《時間繁史.啞瓷之光》,或駱以軍在《我未來次子關於我的回憶》的作品中,談到當中人物與他們真實生活中身邊人的關係,又是如何?

 「有人說我太覺得自己是作家,太覺得自己是在寫作。但問題是,我們在寫作時,運用這些材料,而這些材料並不單單是材料,因為作家和他的人物的關係,也延伸到生活中的關係……把生活裡的一些經驗、人物放進小說裡,那這些人物跟真實的人的關係是怎樣?」董啟章說。

 這一種關係,正如駱以軍同樣在作品中書寫他的父親,通過作品描寫他父親記憶中的台北,甚至虛構他未來的兒子對他的回憶。

 董啟章說:「我們這一代成長在一個相對平穩的時代,跟上一代經歷的社會變動很不同。我們沒有直接經驗過,但不代表我們沒有感受,或者沒有企圖去處理這些東西。問題是,我們怎樣去關心我們以外的東西?這種關心不是很直接地要去找資料,而是接通自己跟歷史,跟世界的關係,但我們不能一步踏去另一個層面,所以寫作時無可避免地要以不直接的、複雜的方式,把我們的經驗表現出來。」

 可悲的是,或許,我們的時代經驗已經消失,好像旅行社的廣告,宣傳著各種的體驗時,其實我們對於其他地方的體驗,更多的都是局限在一種外界所提供的「印象」之中,任由體驗外界給予我們的「體驗」。

 「最差的是經驗本身,作為認識世界的手段都消失了。」梁文道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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