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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國wHOOL樂團鼓樂手與香港中樂團合奏《水路夫人》。 香港中樂團提供
——國際現代音樂節開幕音樂會的啟示
文：周凡夫
在國際現代音樂協會（ISCM）八十五年的歷史中，配合周年大會舉行的國際現代音樂節（WORLD MUSIC DAY）的開幕音樂會，今次第三度在香港舉行。當會是以非西方音樂組合來開幕的首次，為此，所選奏的五首樂曲，亦全是東方作曲家的作品。此一現象，與其說和ISCM現屆主席、香港作曲家曾葉發的影響有關，毋寧說是因為今日世界的視線都轉到東方來，世界音樂的焦點亦落到東方來了。
在包括二百多位來自世界各國與會代表的聽眾的全神貫注聆聽下，擔起這次開幕重任的香港中樂團不負眾望，於11月22日在閻惠昌的指揮下演奏五首富有原創色彩的作品，既能展現樂團整體與個別樂師的卓越音樂能力，亦將各首樂曲的特色發揮。
上半場三首香港作品各有不同的創作思維和意念，陳明志的《精．氣．神》確能做到作曲家在場刊中所寫的那種東方哲學理念很「虛」的抽象感覺。聲音的流動變化悠然流瀉，自然而不著痕跡；且能將龐大樂團的表現力發揮，此曲2001年能在聯合國國際音樂議會主辦的「國際現代交流會」中獲推選為該年度十首推薦曲目之一，確有道理。
相對來說，接著陳錦標的《電車走過的日子》有著較濃厚的地方色彩，意念亦較「實」，要贏得「非香港」的會議代表的共鳴，便較《精．氣．神》難得多，尤其是曲中摹仿香港電車的獨特音響和那些懷舊的感覺，即使是香港聽眾亦要多添一番想像力才能「觸摸」一、二。
上半場壓軸羅永暉的《千章掃》則是虛實相濟的作品，樂曲讓樂團的首席琵琶手王梓靜（王靜）發揮其超技式演奏技巧，更讓好些將琵琶視為「東方魯特琴」西方人看得聽得目瞪口呆！羅永暉在這部作品中，將中國書法的動靜美感，通過大型民族樂團豐富的樂器組合，既有形象、又有意境地表現出來。
下半場韓國女作曲家金姬廷所寫的《水路夫人》，加入主奏的韓國wHOOL鼓樂隊三位杖鼓樂手，同樣表現出超技式魔力。尤其是中間主奏的樂手，更完全以他的音樂及舉手投足，帶領整個演出。他右邊另一位鼓手所兼奏的超級杖鼓更是一個奇特的電子樂器，一邊敲打一邊能同步配合發出男女合唱的聲音，再加上中樂團各樂師配合的呼喝聲，整個音樂便活現了朝鮮民間故事的戲劇性情節和色彩。
至於壓軸的中國作曲家秦文琛的《喚鳳》（減縮版，或許稱為修訂精版會更貼切），則提供充足機會讓中樂團嗩吶首席郭雅志發揮他的嗩吶超技，低音嗩吶的色彩最為獨特，然而中樂團的表現力則未能好好地運用來營造火鳳凰故事所應有的氣氛，整個作品也亦傾向虛多於實。
這五個作品全是近十年來香港中樂團演出過的「舊作」，嚴格來說，題材、內容沒有突破，除了《水路夫人》之外，其餘手法上亦不見有多大新意；但從另一角度來看，對還未聽過這些作品的人士，特別是與會的各國代表來說，這些仍是充滿新鮮音響、內容和手法的樂曲；同時，這其實亦反映出，在踏進二十一世紀前後的音樂創作潮流，已擺脫二十世紀為強調創新而陷於語不驚人死不休的現代音樂的夢魘。特別是東方的作曲家，已變得踏實，世界音樂的焦點回到東方來，與這亦多少有點關係。
但總的來說，沒能安排首演新曲，對香港的聽眾來說，錯失了藉著ISCM開幕接觸新挑戰擴大新視野的機會，多少有點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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