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朗行
有一個字,可以令物理科所有學生仰天長嘆。它就是“practical” (實驗)
跟這個字捆縛在一起的,還有frustration(沮喪)、failure(失敗)、hunger(飢餓)、exhausted(筋疲力盡),以及不敢寫出來,只敢在心裡罵的字。
二年級所做的實驗大概有electromagnetism(電磁力)、optics (光學)、general physics(普通物理)、computing(電腦)等幾大類。我們每兩星期就要做一次一連兩天的實驗,在指定的課題topic內選一項,然後把自己困在實驗室—一個連電話網絡都沒有、與世隔絕的地方。
導師絕不容情 亦不憐香惜玉
實驗室每天開放的時間為早上10時至下午5時。不要以為我們嫌開放時間長,反而恨它太短,因為實驗一定得在這兩天內完成,分秒必爭,實驗室關門後只能空著急,晚上左思右想,恨不得它能早開幾小時。兩天內完成不了必須從頭再做,導師手下絕不容情,亦不會憐香惜玉,讓我們回去補補水份,那怕已經面色轉青,眼眨連連,不給你sign out(簽妥)就是不給。
每一個實驗都有一份script(稿),裡面有些關於這題材的簡介,然後有一連串的task(工作),要求大家按目標完成。不知是否刻意「苦其心志」,這些script 有一共通特性—指示非常含糊。我們通常反覆閱讀多遍,也無法理解它的目標。越看不明白越急,越急越看不明白。說真的,那一刻真的很羨慕其他系的同學,例如讀商科的,早早已有投資銀行向其招手,談談策略又一天,而且告訴你,他們的月薪起薪點,可能是讀純理科的我將來的年薪!
天將降大任 先餓我們體膚
挫敗,大概真的可以訓練毅力;就是不明白,也要不斷嘗試,用不同方法嘗試,因為有人在暗中觀察你。幸好,假如在場的demonstrator(示範員)覺得你肯嘗試、肯努力,只是差那麼一點點竅門;又假如示範員覺得你發問得體,包括語氣和內容;又假如你那天真的特別冷靜,臨危不亂,不亢不卑,那麼,示範員是會伸出援「口」的。得他恩賜你幾句,真是離開實驗室有望了。但假如你缺乏上述的「假如」,那麼示範員也會開口,責罵你幾句,你也是離開實驗室有望的,不過請擇日再做一次。許多時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但progress(進度)停滯不前,正如y = ln x graph ,只覺這時間一直過去,但y軸代表的progress,就tends to a constant 了。
有時我們會互相安慰,天將降大任給我們。否則為何要餓我們體膚,讓我們為了趕及完成以致「飢」腸寸斷?又為何要試練我們的筋骨,讓我們站兩整天?不要忘記,我們還要隨時冒著雨雪踏車來去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