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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12月11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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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莓夜下憶起王家衛


http://paper.wenweipo.com   [2007-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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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藍莓之夜》不期然令人想起《重慶森林》。

 每次想起《藍莓之夜》(My Blueberry Night),便不由得問自己:香港還有多少觀眾懷念王家衛?

 更貼妥的問法:有多少人懷念現在的王家衛?

 有人說,王家衛之於香港人便等如張藝謀一度之於內地觀眾─像是女兒嫁了外邦,國內的親友恨得牙癢癢的,說他(們)媚外。當然,王家衛更像李安,都用洋人當演員了,拍的仍是作者的電影。

 你怪王家衛嗎?但究竟是誰在九十年代初視誰為影壇公敵?是誰罵誰搞壞個市?又是誰看見人家拿了康城最佳導演之後,態度一百八十度轉變,前倨後恭?然後現在又去怪王家衛背叛了香港?

 誰背叛了呢?王家衛不是拋出了豪語嗎?─無論怎樣,他拍的電影便是香港電影。依照香港電影金像獎的標準,《藍莓之夜》可以列入港產片,換言之,王家衛有機會再奪得本地金像獎最佳導演。

 看過《藍莓之夜》的人都說,那壓根兒便像《重慶森林》的重拍。網上一些影評更列出了如下對應:

 Norah Jones是王菲;Natalie Portman是林青霞;Jude Law是金城武;David Strathairn是梁朝偉。

 卡士的賣點當然還有Rachel Weisz,片中她飾演David Strathairn分居了的妻子,有一段一鏡直落,坐在街邊的獨白,令人想起《東邪西毒》片末張曼玉的海邊自白。

 作為王家衛第一齣英語電影,而且劇本頭一遭有別人(Lawrence Block)參與,怎麼也不能否認《藍莓之夜》有一定的吸引力,但它始終是一部文藝片,「王家衛感性」在《2046》後還能聚合多少本地觀眾,實在成疑。聲勢上,毫無疑問會較《色,戒》或《投名狀》遜色。

 然而,大家仍會等待,等待印證那曾風靡萬千文藝青年的王式對白/獨白,變成英文時威力究竟保留多少。也許Lawrence Block最重要的任務便在這裡。很難相信紐約、曼菲斯、拉斯維加斯的美國人會說出旭仔、阿潮和周慕雲說過的話吧?如果是歐洲的角色,該會接近一點,但現在故事背景明明設在美利堅啊。

 《重慶森林》的浪女是殺手代理人和空中小姐,《藍莓之夜》則是到處做女侍應、愛吃藍莓批的少女。王家衛的慣常浪人身份─殺手、代理、賭徒,以及用來烘托他們的警察,《藍莓之夜》只剔除了殺手。當然,這不會令人感到意外,因為,觀眾早習慣把感情受傷當作死了一遍,殺人的人又會被殺,故事的角色得注定一次又一次下淚。

 《2046》後,做王家衛的演員第一樣要練的,便是如何在鏡頭前下淚!

文:朗 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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