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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12月31日 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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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袖乾坤:錄影帶前笑說永別


http://paper.wenweipo.com   [2007-12-31]

余似心

 我不大喜歡出席中國人的喪禮,氣氛總是那麼要令人感到極度傷心,引以為憾。縱使為古稀老人設的笑喪,仍是笑不得的。想起以往大戶人家找人來哭喪,後輩哭不出,付費由外人代哭,實在諷刺。管你生前對逝者是何種態度,在這時都要裝模作樣,做一場苦情戲,生者也覺煩厭,死者在天之靈必定心生討厭。

 我們大都喜孜孜地迎接新生命,然而人生走一場,歷盡生老病死之苦,得以擺脫臭皮囊的退化、腐朽折磨,理應高興才是。況且這是人生必經的過程,只是不知期限而已。

 我相信人離開肉體,神識會到另一境界,而這境界定必較現世輕鬆快樂。人生夢一場,又或許大家之相遇,只是走進了同一個夢境。

 在台灣一個外國英語教師網,看到一則名叫「最後一堂」的通告,通知學生四十九歲來自美國的老師Fred Walterwolz逝世的消息。詳細匯報了在他的喪禮上,播出他臨終前向學生及朋友們開開心心地告別的錄影碟。播出他與台灣妻子在醫院舉行婚禮,病房佈置成粉紅色,他向著錄影機向大家開玩笑,幽默風趣,更抱著結他為出席他喪禮的受友唱最後的一支歌,而且是節奏輕鬆的《We Are Champions》,以及他在臨終前笑著說:「人生就像由無數個感嘆號所組成,充滿驚奇和無窮挑戰,但只有這樣生命才精彩。」在喪禮上,妻子依他的遺願穿著粉紅色的衣服,因為丈夫不想他的喪禮哭哭啼啼的。

 其實他的一生充滿痛苦,高中時便染上毒癮,幾經辛苦走回正路,完成研究所的課程,卻遭逢兩次失敗婚姻,剛遇到個台灣好女子,卻發現大腸、膀胱、肺、肝及骨都被癌瘤侵蝕,痛苦得生不如死。

 擺脫臭皮囊,對Fred來說,是個解脫。而且,可以有選擇嗎?他夠瀟灑,安然面對一切。

 人終要離世,能在離開前留下錄像,好好地跟親友說拜拜,盡訴心中情,不啻是為人生畫上一個圓滿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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