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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1月10日 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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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家廊:調研員,到哪裡去調研?


http://paper.wenweipo.com   [2008-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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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調研員被視為一份收入高而工作量一般的「優差」。

王大慶

 中國的官多得出奇,在縣城,科級幹部滿街走;在京城,處級幹部滿天飛。這還不算稀奇,稀奇的是多如牛毛的調研員。

 按照《公務員法》的規定,調研員為非領導職務,其中調研員為正處9—12級,副調研員為副處9—13級,沒聽說科級調研員一詞。可實際上在縣級城市裡,早就實行了正科級領導55周歲退二線任調研員,副科級領導53歲退二線任調研員;更有甚者,有些股級幹部年歲大了,還突擊提個副主任科員,照樣享受調研員的待遇。如此,一個小小縣城,20多個鎮政府,60多個科級建制市直部門(不完全統計),該有多少調研員?就拿我所在的部門來說,正科局級領導2人,副科局級領導6人,調研員5人,另外有兩名副科局級領導明年也要退二線任調研員。依此類推,全縣的調研員總不下四、五百人,而且每年調研員的數量還在不斷增長。一個小縣城的調研員且如此之眾,全國的調研員就更令人咋舌了。

 調研員被老百姓戲稱為中國數大閒職之一(大款的媳婦、貪官的錢、調研員,另一「閒」不雅,恕不列出)。可事實上,半數以上的調研員閒職不閒,都在外掙外快哩。

 黃調在任調研員前曾擔任過副縣長、縣人大副主任等職,調研後怎麼也沒想到能屈駕到一私營企業擔當秘書。剛退二線後,他還堅持上班,可漸漸就覺得自己上班是多餘的,原來的位置有人頂了,下屬再也不會向他請示、匯報工作;領導到下邊檢查工作或佈置什麼任務也不再叫上他,他真的成了一張報紙看半天的閒人了。

老縣長成了私營老闆的秘書

 尷尬、失落時時纏擾著他。老婆沒事就在他身邊鼓搗,讓他出外去找點事做做,發揮一下餘熱。原來他還放不下面子,但看到那麼多調研員都在外掙外快,他也就無所顧忌了。他在職時是分管社會事業,原想這一塊的下屬單位領導能請他去「顧問、顧問」,可這一塊的單位基本上都是事業單位,工資不好開,再說也沒有這個必要請「顧問」。正有些沮喪時,一家相熟的私營企業老闆上門請他去當辦公室主任兼秘書,年薪5萬元。黃調是筆桿子出身,去當一個私營老闆的秘書綽綽有餘,只是有些屈才了。然而閒著也是閒著,在新階層體驗體驗生活也沒有什麼不好。就這樣一個老縣長幫私營老闆搖起了筆桿子。其實,這位私營老闆能有多少材料要老縣長寫,他就是為的擺譜,來了業務關係他就讓黃調接待來提高自己的身價,外出談生意他也帶著黃調,一口一個老縣長來唬對方。黃調也樂此不疲,有高薪拿著,又有老縣長喊著,比在原單位看報紙強多了。

原環保局長當上民企副總

 胡調原是一家環保局的局長,前腳宣佈他任調研員,後腳他就到了一家紙業公司當上了副總。這家公司最棘手的問題就是環保,胡調在任時,為這家公司的環保沒少費過心,也正緣於此,這家公司的老總用8萬元的高薪把胡調聘請了過去專門負責環保工作。胡調不愧是當了多年一把手的局長,上任副總剛剛二個月,就幫這家企業擺平了一樁排污罰款事件。公司有污水處理系統,但老總為了節約成本,有時夜間就偷偷排放。這一次不知怎的被附近居民發現,打電話向環保局舉報,環保局派人調查取證後不但要罰款10萬元還要求企業迅速整改,老總讓胡調出面協調,人家見老局長出面怎能不給面子,最後只給予了口頭警告,象徵性地罰了幾千元了事。胡調在這個企業最大的貢獻是幫助這家企業通過了上級環保部門的排污處理系統的驗收。原本這家企業要擴大生產必須重上一套500多萬元的現代化污水處理設備,否則上級環保部門不予驗收。現在有了胡調,事情就好辦多了,胡調多方周旋,最後只花了50多萬元將原來污水處理系統進行了改造就拿到了環保合格證書。

 像胡調這樣的資深科局級調研員被民營企業高薪聘用的比比皆是,尤其是稅務局、供電局、水務局、勞動局、工商局、土管局、經貿委等與企業有直接交往的部門,別說是正科級調研員,就是享受調研員待遇的副主任科員也被高薪搶聘一空。其用意不言而喻。就是那些沒權沒勢不被企業賞識的部門調研員又有幾個正兒八經地在單位上班?不是到親友的公司去「幫忙」,就是自己做生意,或提前在家享受天倫之樂。

讓調研員發揮應有的作用

 出現調研員外出撈外快或提前休養的情況,既有管理的問題,也有調研員自身的問題。從管理看,單獨針對調研員的管理制度幾乎沒有,對其工作職責和任務也沒有明確的規定要求。不少領導和幹部認為調研員就是「退二線」,不再安排具體工作;還有的領導擔心讓其繼續管事會帶來管理不便等。如此造成了調研員的許多尷尬和無奈。從調研員自身看,有的調研員特別是當過一把手的調研員失落感太強,難以接受「閒職」崗位和無權的現實;有的想幹點事,但怕領導有看法,不敢放手;有的覺得為單位操勞了幾十年,現在趁自己還有些餘熱,趕緊為自己掙點錢好快樂地度晚年。

 按照有關規定,調研員是實職不是虛職,是在職不是閒職。眾多的調研員憑單位優勢和資歷級別去為自己掙錢,或在單位「放羊子」,不為單位創造價值財富卻享受著單位優厚的工資福利待遇,顯然有失公平合理。由此還會對其他領導和幹部產生消極作用,更影響執政黨在老百姓中的形象。因此有關部門應切實加強對調研員的管理,規範調研員任命制度,激勵和調動調研員的工作積極性,真正發揮調研員調查研究、督查指導、參謀顧問的作用,決不能放任自流或束之高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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