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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1月18日 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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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台客聚:王翦老薑夠辣


http://paper.wenweipo.com   [2008-01-18]

積 德

 廣東俗語有謂:「薑是老的辣」,這可能是歲月累積豐富的人生經驗所致吧?

 話說秦始皇在統一天下的過程中,先滅掉了韓、趙、魏,得了三晉之後,指定中原,秦王嬴政(其時尚未稱為始皇帝)便圖謀取南方大國楚國。

 秦、楚雙方年來交戰多次,秦軍屢次得勝,使得秦王的氣焰大長!於是,他問少壯派將軍李信,若一舉徹底消滅楚國,共要多少人馬?李信答稱只需二十萬人便可。

 秦王又轉向老將王翦問道,欲亡楚要多少人?王翦卻說非六十萬人不可辦。秦王暗笑王翦老矣,還是李信少壯英勇,於是決意選用「投資額」較低,只需二十萬人的李信去征伐楚國,就要趁勢一口吞下這南方大國。

 結果,這項投資一敗塗地,秦師二十萬人全軍覆沒!

 後來,秦王又想起老將王翦的話,真是悔不當初……

 那時,王翦已經告老還鄉,避而不仕。秦王也不愧做大事的人,不惜紆尊降貴,親往王翦的家鄉請他出山。

 王翦受秦王如此禮遇,又豈敢不鞠躬盡瘁?但王翦依舊堅持,非六十萬人馬不足以完成平楚大業。

 其實,王翦心底下是另有盤算,最好秦王「嫌貴」放棄用他,那就免卻今後許多麻煩。不料,秦王今次馬上一口答應,遂使王翦欲推無從,硬生生的承擔了這個歷史的使命。

 不過,王翦見招拆招,未曾出征就先行討賞,與秦王幾番討價還價,既為自己,又要為幾個兒子逐個取得尊貴封誥,厚賞金帛封地等,總之顯得斤斤計較,與平時的王翦大相逕庭。秦王雖則不悅,仍是完全應允了。

 在出發征楚的路途上,王翦的老部下問這位大元帥,因何膽敢拂逆秦王?王翦笑著拈鬚回答,「你們年輕少不更事,秦國如今把全部家當的六十萬大軍給了我,若非斤斤計較討賞,秦王豈能不懷疑我有異心?王翦之所以計較封賞,正是要釋秦王的疑慮,使其放心讓我帶兵,不致被身邊的小人有機進讒。」王翦這塊老薑,不論用兵與做官,同樣手段高明,使人拜服。

 二千多年後的明末,當時官兵普遍流行說:「朝廷喜負人」,意思是愈能征慣戰的將軍,愈受朝廷冷落,官運愈是不濟。這反映最高領導階層的管治策略通常都有問題,在明朝末年更是尤其腐敗!只慨嘆在戰國七雄中最強大的秦國,也不能避免這個悲劇邏輯,有功名將多無好下場。

 再看近代,代替林彪抗美援朝的彭德懷,頂住嚴重的胃病與痔疾,在苦寒中啃下中國人民志願軍總司令員這塊硬骨頭,總算頂住了以美國為首的十六國聯軍,但彭大將軍的下場同樣令人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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