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俊宇
二月初,我和同學十多人在學校的安排下,再一次橫越大西洋,到美國考察去。去年差不多這個時候,我們花了整整19天在洛杉磯公路上的廢氣中,只為了研究低密度城市對自然生態的侵害。今年課題沒變,也是在全球經濟龍脈—美國裡探討如何利用建築解決環境問題。但地點一轉,由低密度、人人以車代步見著的洛城,來到東岸,全美國人口密度最高的繁華鬧市—紐約。
探討如何用建築解決環境問題
唸建築的做考察,除了實地觀摩城市的體貌外,坦白說,最折衷直接的方法莫過於探訪當地大學的建築系。情況有如留學的初期,試學煮食,甚麼食譜也不懂,不如乾脆買來現成的黑椒牛柳醬、麻婆豆腐醬,包管不會餓壞。而探訪紐約的大學的建築系,的確為我們只得7天去了解一個城市的建築文化的行程添了好些鮮肉味。當然,最正統的學習是親身在城市當中觀察,但偶爾走走捷徑,學習人家觀看城市的方法,好歹也是營養。
不只顧前瞻 胡亂興建
紐約有若干大學開設建築系,我們只到訪了兩所比較著名的—哥倫比亞大學(Columbia University)和庫伯聯盟(Cooper Union)。哥倫比亞的建築系已有100年歷史。它雖然隸屬於大學,但一如其他名校建築系,都是體系完整的個體,而且有自己的名字—Graduate School of Architecture, Planning & Preservation (GSAPP)。值得一提的是名字裡頭最後的一個字“Preservation”,意思是保存、保育,開宗明義的要教育學生珍惜現存的建築文物,不要只顧前瞻,胡亂興建。我們客席了曾經當了這所建築系校長16年的楚米(Bernard Tschumi)的一節課,討論意大利現代主義建築家羅斯(Aldo Rossi )的墓園設計。的確,名副其實的從人文的角度去對待建築,忠於歷史的細膩,而不是一味的要新要大要氣勢磅礡。
這是我所意料不到的。美國文化以創造和領先為目標,其對於歷史的漠視惡名昭彰。譬如倒模式的星巴克開遍全球,將咖啡的文化徹底摧殘。但是,在經濟掛帥的紐約城,星巴克綠色恐怖的淤泥環伺當中,偏偏有一朵蓮花,開在中央公園的西北角,默默地守護著早已給社會遺忘了的歷代建築家的墓園,和陪葬的思想結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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