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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2月28日 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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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山戲夢:李六乙導演的《花木蘭》


http://paper.wenweipo.com   [2008-02-28]

羅 菁

 舞台上,鳴鼓大噪,黯淡的燈光,映照身披戰袍的花木蘭。她木然地拔劍、收劍,抬腿提步,有架勢而無神采,靈魂彷彿早被戰爭掠去。戰場上弔不盡的是孤魂野鬼,她經過水畔,映照自己。老父的亡魂、暗戀情人的回憶,一一出現。一個召她英雄本色,一個召她女兒天然,加上部下對女人的蔑視,她開始感到身份角色混亂……

 開場不用十分鐘,觀眾已察覺:這不是我們熟悉的花木蘭。花木蘭一角,在觀眾──尤其女性心目中,一向是完美的英雄。她馳騁沙場十年,功封尚書,獲賞千金,贏盡多少男兒風流!緊要處,她卻只求解甲回鄉,與家人戰友團聚,變身為多情女兒。兩種身份,兩種本色,她出入無間,進退得度。在忠孝兩全的古中國,在男女平等的現代社會,通吃。

想做女人多於想做英雄

 現在李六乙提示觀眾:咱們的英雄其實想做女人多於想做英雄。他運用了京戲表演法,呈現木蘭的心理掙扎,以及她看破形相的參悟。主題這麼虛,恐怕也只有戲曲虛擬的手法,才可以形相合一。舞台只有兩張木椅,一個發出熒光的現代浴缸。佈景簡約。

 接下來,旦、老生、生、花臉,逐一出場,發抒感情。抒情,是戲曲的傳統。李六乙將敘事的成分,減省至挑戰觀眾極限的程度。於是全劇都靠情緒來推動開展,而情緒又依賴辭曲來推起波瀾。歌辭不乏對仗,例如「衣不衣衣不裹體體是衣/血不血血不自流魄自西」,「男人就應該成為英雄/英雄就應該拋棄生命/生命就應該馳騁疆場/疆場就是這樣平常」、「雲在意俱有,水流心不流」、「天識兒男,只沾秋水一點」,平仄不太諧協,又失了原著民謠的本色,但的確流動著史詩與現代詩的氣魄與美感,也提升了戲的格調。然而,「天人合一」、「毀君威神權」,就點題過露,直抄「菩提本無樹……」壇經,也落於俗套。別忘了六祖說這話,起碼在百年之後呢!

擊樂跌宕有致 突顯波瀾人生

 作曲的郭文景,棄用戲曲的西皮、二黃,配樂改用京胡和笛子,奏的多是無調調子,借用如《梅花三弄》,也是古曲,所以給觀眾的感覺,是吟唱多於歌唱。老實說,有點單調,節奏慢多於快,缺乏西皮、二黃的豐富變化。要說取而代之,實屬不慚的大言!就是配合這麼一個民間傳說,也太雅了。規行矩步,像祭孔的配樂。倒是廿多件的擊樂,跌宕有致,突顯了木蘭的波瀾人生,或是糾纏的情緒,壯美!我視之為木蘭的男性本質,可獨立為一個角色,和她女性的心聲,互相對立,參差對照。這個音樂的實驗是成功的。

 演員的表演,流露著戲曲訓練的深厚底子,是成功的。飾演花父的老生陳霖蒼,光是雄渾滄桑的聲線已相當奪人,用於小劇場是浪費了。角色的身段表演不多,可能為了突顯主角的戲份吧。木蘭兩段劍舞,前狂後狷,盡顯巾幗本色,也挽救了她差一點就平平無奇的角色設計,試想一下,喃喃自語會有多吸引人?英子兼具青衣的唱功,與武旦行當,也算難得。

 最後天浴一場,是木蘭經一番掙扎後,回復女兒身,重獲真我的儀式,宗教的洗滌意義多於實質意義。編導即使想避開原著織布的女性意象,超越時代,是否也就沒有其他更具代表性的象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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