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索: 帳戶 密碼
檢索 | 新用戶 | 加入最愛 | 本報PDF版 | | 簡體 
2008年4月1日 星期二
 您的位置: 文匯首頁 >> 副刊 >> 正文
【打印】 【投稿】 【推薦】 【關閉】

亦有可聞.一寸春心早已灰


http://paper.wenweipo.com   [2008-04-01]
放大圖片

 ■蘇曼殊

方 帆

 與好友外出踏青歸來,剛好是路燈點亮的時候,這時的城市顯示出讓人熟悉的溫情。於是打開電腦,想寫一點什麼,無意發現了這句哀婉的詩。上網一查,原來是蘇曼殊的一首詠物詩,名叫《櫻花落》。「十日櫻花作意開,繞花豈惜日千回?昨來風雨偏相厄,誰向人天訴此哀?忍見胡沙埋艷骨,休將清淚滴深杯。多情漫向他年憶,一寸春心早已灰。」

 在我的記憶中,這個出生於日本橫濱的中國近代學者一生寫滿了坎坷,卻是一個完全可稱天才的文人。不僅詩境別有風味,善於丹青,而且還翻譯了雨果的《悲慘世界》和拜倫詩集。因為承襲了李商隱的風格,有評論說他的詩文「清艷明秀,為後時鴛鴦蝴蝶派所慕。」但或許是天妒英才,這個年輕的才俊卻經歷了幾度磨難後,在34歲的盛年即飄然離世了。

 讀罷這些詩句,自然而然聯想到在一些書本上所提及的「詩人的良心」。其實當良心這個普通的詞彙聯繫到詩人身上的時候,它已經不再是簡單的道德度量,而更多地染上了詩人的人生經歷和他的情感訴求。蘇曼殊的一生中,大部分時間在東瀛度過,其間又加入了與彈箏女百助和另一個日本女子兩段不如意的愛情,於是感情的挫折加劇了他對故土的思念,使他帶著一顆疲憊的心回到廣州出家。然而世俗的心並沒有在寺院的暮鼓晨鐘裡得到撫慰,終究還是走出山門,漂泊塵緣。

 似乎在他的心裡,報國還家的志向始終得不到實現,面對一片狼藉的祖國,卻只能寄情於景了。而長期浸淫在日本文化中的經歷,又擺脫不了日本人對櫻花的激賞中那種初綻即逝的審美心態。這又不禁引起了我對日本的一些思索。日本是一個值得探究的民族,他們對自然界短暫的美景迷戀嚮往,執著地認為沉浸在其中可以洗滌心志。為了維護這種「嚮往」,他們能夠決然地面對一切毀滅,包括自己的生命。這是一種命運的劫數,還是一種「自我」的坦途?其實,這種對日本人的理解我們早已不再陌生。前不久剛剛讀過美國作家露絲.本尼迪克特的《菊花與劍》,這本書在世界文化人類學的專著體系中的知名度已經無須贅述,甚至被西方學者認為是「剖析日本人心理的最佳力作」。在其中,無論是作者談到「報恩」、「盡孝」還是「美德」的問題,其實都離不開對「自我」意識的一種高度關注和反省。這些原本屬於中國傳統文化的價值載體被日本人完全地繼承了下來,並且在他們的人生中嚴格地貫徹,這難道不值得我們國人深思嗎?當我們還在熱烈地討論「到底該不該重視傳統文化的教育、該不該重拾傳統的道德禮儀」時,當我們在所謂的東西方文化的岔路口彷徨而疑惑的時候,日本這個曾經與我們交戰的民族卻悄然間給我們作出了回答,他們用美國人的體系構築了國家的民主和進步,思想上卻表現出了對中國傳統道德文化的信奉,這難道不是我們應該反思的嗎?

 手撫著這些猛然間喚起的思緒,腦海中不禁浮現在蘇曼殊曾繪的一幅《寫意翁詩意圖》中的題詩:「花柳有愁春正苦,江山無主月自圓」,簡單的十四個字,有他的身世,他的情感和他心裡的佛。

 寫來寫去,除了兩首詩和一個人,竟是空空如也,不知所云。只好借用一下李煜,這位與蘇曼殊身世相似、本應該只是個文人的落泊皇帝的詩結尾吧:

 「誰在鞦韆,笑裡輕輕語。一片芳心千萬緒,人間沒個安排處。」

【打印】 【投稿】 【推薦】 【上一條】 【回頁頂】 【下一條】 【關閉】
副刊

新聞專題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