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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4月17日 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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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伊人 在水一方


http://paper.wenweipo.com   [2008-04-17]

──談鍾偉民的《花渡》

羅菁

 愛情,充滿神秘感。如果想著一個人,兩眼盯著一群蜻蜓,把舌頭伸出來五分鐘,情緣便告開始。這是流傳泰國的蜻蜓降,在鍾偉民的《花渡》中,是故事的緣起,也是人物的緣滅。

 命運是枷鎖,一早把書中的人物的腳緊緊扣著,無論他們怎樣輾轉流離,匿藏出家,也掙脫不了。小說分兩條主線:一是澳門警隊中的池尾生和姚溟這對好朋友。小學時,他們同時愛上趙小瀾。小瀾愛的是尾生,尾生卻因為朋友而退出,小瀾嫁了姚溟之後,仍念念不忘尾生。另一條主線是尾生轉而偷窺隔鄰女荷官江若鰈,誰知若鰈因為虧空公款,突然逃到葡萄牙,並指定要尾生做她孩子阿鰜的誼父。

 兩條主線的人物,都糾纏於苦業共生的孽網中。在一次小學旅行中,尾生隨意胡扯的蜻蜓降,不單連結了姚溟和小瀾的錯配,就是無意聽到的若鰈,也藉此開始了一段她與親生哥哥江鯤的孽緣,生下了阿鰜。阿鰜長大了,戀上了她的誼父尾生,又開始一段孽緣。下蜻蜓降的慾望,起於佛家所說的無明,卻因此把看似不相干、不相合的人,怨憎會苦於一池。池尾生取名於莊子的尾生期會的典故,喻意千百年前,已與小瀾有約。若鰈與小瀾外形相似,鰈,即比目魚,與鰜目魚游必成雙,三個女子,都應約而來,卻又因種種業報,因緣總是擦身而過。其中生離死別之痛,叫人輾轉反側之情,又怎一個苦字了得!

文字如詩如畫 音色如怨如慕

 《花渡》最吸引人處,是如詩如畫的文字。詩,對詩人出身的鍾偉民,是手揮目送之舉,所以,隨手拈來,都是佳句:「霧,漂白了碼頭」;「窗戶,是一座城市的長睫,撩動人心」,詩般場景,延續他在《冬日漫步》中「夢,把床鋪好」的優勢。情深而意長的句子向來是鍾偉民的看家本領,句子如「就像海洋,不知道有一朵浪花,為它枯萎」,在書中俯拾皆是。「我怕無火可撲,我是一隻帶著燈火去流浪的飛蛾」寫盡若鰈的天涯飄零;「他,就像一支蠟燭,愛著一隻蝴蝶,……於是,他坐在那裡,在鳳凰木下,等自己熄滅」的描寫,沒有讓尾生枉擔他至死也不爽約之名。以下寫阿鰜臨終前對尾生說的願望:

 或者,將來我也會搬到一粒塵上,那粒塵很小,但勉強能擱一張床,一盞油燈,天黑了,我就點起那盞燈,……會看著你跟一個又一個女人做那一回事;然而,你不知道我在看著你,你永遠不會知道,我在那裡流淚。

 童話一樣的音色,如怨如慕,曲盡了一個女孩生生世世的深情與癡妄。轉眼間,那曾經寫過「像一片榕葉,落在你的肩上,不落在你心裡」的鍾偉民,已告別了瀟灑。

 瀟灑專屬於輕狂的少年。《花渡》將人物移居到上一世紀的40至80年代,表明了困於鄉思的中年心情。作者回歸澳門開石頭店,誰知5年後,《花渡》書成之時,緬懷之情,卻已然磨掉。他的店旁有露宿者病倒,社工沒理會,露宿者死了,也沒有人收屍。澳門的繁榮,看在作者眼中,是生活與文化的頹敗衰亡。尾生、若鰈……那些詩一樣的人物,只能活在昔日小鎮的風情裡。家鄉,對詩人來說,更像戀慕的伊人,在結滿霜花的蒹葭彼岸,幽魂一般,任他以詩以歌千回百轉的超渡,仍然如此可望而不可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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