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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潔華
看完了台灣青春電影《最遙遠的距離》,意猶未盡。
年輕跟感情的沉溺,像銅幣的兩面。青春的荷爾蒙總有人期望家裡會供給自己理所當然的愛,對友儕、同伴與愛侶也有著想當然的期望。愛如果不能轟烈,也要愛得深刻;因而期望此志不渝的愛情,海枯石爛,直至自己始亂終棄或移情別戀,頭也不回了,便不要記起自己曾說過些什麼。
每當驚天動地的愛情,像近年的一些電影裡的場面,跟戰爭、革命、流血、傷殘、重病與死亡糾結一起的時候,或跟愛侶緊緊擁抱,背景是紅色黃色的火光片片的時候,便很合自己的脾胃。
無意嘲笑關於青春的任何事情,只是許多人現在平心回想,都像摸不著頭腦,奇怪當天為何會如此不顧一切,但同時又感對青春無悔。當偶然在車廂裡或公共空間跟年輕時的他或她碰個正著的時候,雖已是「面目全非」了,但回憶又使人青春起來,只想迴避以保存那些深情的回憶,因為那曾是一個豐厚的戶口。
什麼時候人會變得實際起來,以衡量來鎮壓激烈起伏的情感?除了身體,還有責任。特別是那些主動擁抱工作,並抱有熱誠的人,那些惦掛要完成的,對他人及自己都有實際需要和裨益的任務的人,都會開始衡量取捨。或許一個老式的說法還是對的:早點投入職責以作鍛煉,在廣義的勞動中獲取樂趣與滿足,可以投誠的事情多了,總會將原來一味專注和沉溺的東西擠逼了其價值;久而久之,便糾正了原來的傾斜。
但有說成長(和它的責任)就是麻木,總又帶點遺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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