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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11月6日 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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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台客聚•「斷七」之日 為兄「討債」


http://paper.wenweipo.com   [2008-11-06]

韋基舜

 西門慶得知武松告官,馬上派心腹帶銀襾向官吏打點。翌日,武松再催迫知縣拿人,但縣吏已受賄,支吾拖延,把告狀的證物—十襾銀子、兩塊酥黑骨頭發還給武二。

 武松此人,天不怕地不怕,想做就去做,全不顧及後果。循法途告狀不成,心心不忿,收了這些所謂證物,把那十襾銀給何九叔。

 武松懷藏那把尖長、短柄、背厚、刃薄的解腕尖刀,帶了幾個士兵,離開衙門,買了些紙筆墨,另吩咐兩個士兵往市集買了個豬頭,一隻鵝,一隻雞,一擔酒及一些果品,先行安排在亡兄家中。行將中午時分,才帶了個士兵前去。

 潘金蓮早已獲得消息,知道武松告官踫壁,便不怕他,大可安心。此乃潘金蓮、西門慶、王婆三人的疏忽。試想,當年武松與人爭執,以為打死對方,便立刻「走路」(逃亡),足見此一莽漢,粗中有細。今兄長無情白事死去,告官又不受理,怎會不了了之?

 武松來到武大家,叫潘金蓮落樓,有話要講時,這婦人毫無警惕,慢條斯理下樓來。

 武松借意明天便是武大郎「斷七」,自武大郎死後,喪殯諸事,曾麻煩街坊鄰里,現在專誠設備酒食,「替嫂嫂相謝眾鄰」。潘金蓮竟大刺刺地說:「謝他們怎地?」

 武松說是「禮不可缺」,待這婦人落樓後,隨即命士兵點燭,焚香,放擺好紙錢祭品後,命令一個士兵到後面燙酒,兩個在門前安排檯椅,另兩個守住前後門。

 一切安排妥當後,武松便親自去請街坊。先請王婆,初時,王婆極力推辭,但聽到武松也叫她「乾娘」,而且從西門慶那邊得知武松告官不成的消息,便連最後的戒心也消失,過門飲酒。

 武松讓潘金蓮坐主位,王婆坐面對。二人入座後,武松再既「請」又「迫」,請來隔鄰開銀舖的姚二郎,及對門紙馬舖老闆趙四郎和賣冷酒、做過官吏的胡正卿。最後,武松問王婆,她的隔壁是誰?王婆說是一個賣餛飩的老漢張公,武松也半拉半拖地「請」了過來。

 四個鄰居,加上潘金蓮、王婆,合共六人,分兩邊對座,武松自己掇條凳子,卻坐在橫頭。

 士兵只顧斟酒,武松一言不發,眾人各懷鬼胎,忐忑不安。三杯過後,胡正卿藉辭告退,被武松勸止。眾人又飲了四杯,武松才叫喝士兵收拾杯盤,待會再飲。武松抹檯時,眾人又欲離去,武松雙手攔住,說是自己有話要說,並問座上有誰識寫字?姚二郎指胡正卿寫得最好。

 此時,武松捲起雙袖,從衣裳底下,颼地一聲拔出那口尖刀,右手四指籠著刀靶,大拇指按著刀柄頂端,睜起雙眼,說道:「冤各有頭,債各有主,只請各人做個見證。」言畢左手拿著潘金蓮,右手指定王婆,在此殺氣騰騰下,眾鄰舍都目瞪口呆,再也不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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