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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一凡
本版11月5日所刊「畫家閻立本和朱敦儒」一文，介紹了唐朝著名畫家閻立本作畫的一些情況，同時亦提及其父閻毗、其兄閻立德也擅長繪畫等資料。文中有關閻立本任「將作大將」一職，實為「將作大匠」之誤，該職位相當於現在的「總建築師」；而其後升任「工部尚書」，則是現在的建設部部長了。他能擔任這些職務，說明在建築方面也頗有建樹。今次就來談談閻氏兩兄弟對唐朝初期建築所作的貢獻。
閻立德、閻立本的父親閻毗是隋朝的書畫家，又善技藝。隋文帝愛其才藝，封為車騎將軍。他後為隋煬帝修軍器、築長城，「自洛口開渠至涿郡，並營臨朔宮」，即修築了從洛口到涿郡（今河北境內）的一段運河，還營造了宮殿。兄弟二人不僅繼承了父親的各項才能，而且予以發揚光大，在中國古代建築史上留下了不朽的篇章。
據史書記載，閻立德「少傳家業」，唐貞觀初年被任命為「將作少匠」，因營造高祖獻陵有功，被提升為「將作大匠」。之後，又在修建文德皇后陵寢、造船、築橋等方面均有建樹，升任為工部尚書。閻立本參與了其中一些工程項目，並曾經一度代理過其兄的職務。他們對初唐建築的貢獻主要體現在建造「三宮二陵」上，也由此奠定了唐朝建築崇尚簡約、樸實風格的基礎。
「三宮」之一是貞觀二十年（646年）閻立德與司空房玄齡「大營北闕，制顯道門觀」的宮殿。由於當時是唐朝初創時期，沒有財力（可能也不願意）去建造新的宮殿，於是便利用隋朝遺留的大興殿，改名為太極殿，並在北側增建闕樓，既以示與前朝的區別，同時亦作為新王朝宮殿的標誌物。
次年，閻立德又受詔建造位於北闕之南的翠微宮與長安城外的玉華宮。皇帝在詔書中特別提出了對這兩座離宮的具體要求：「故遵意於樸厚，本無情於壯麗，尺版尺築，皆悉折庸，寸作寸功，故非虛役。」意思是說，建築的每一尺面積、每一個細部都要符合使用功能的要求，不可有虛設的部分。據記載，閻立德主持修建的玉華宮依山而築，除正殿屋面鋪設瓦片外，其餘皆以茅草為頂，樸素而實用。建成後的「紫薇殿十三間，文壁重基，高敞宏壯，帝見之甚悅」。
「二陵」是指高祖的獻陵與太宗的昭陵，其建造時間均早於上述「三宮」。據《全唐書》記載，貞觀十年，文德皇后去世前向太宗提出「因山而葬，不需起墳」的要求，她後來便葬於昭陵。太宗對修陵的詔示是：「王者以天下為家，何必物在陵中，乃為己有。今因山而陵，不藏金玉、人馬、器皿，用土木形具而已」。閻氏兄弟設計建造的昭陵，其格局仿照長安城，陵寢相當於宮城，玄宮設於地下，以四百米長的穿山棧道通達。地面則圍繞山頂建成方形小城。
昭陵中最值得一提的是陵前一組紀念碑式的浮雕「昭陵六駿」。此乃太宗在世時令閻氏兄弟作出圖樣，由工匠雕刻而成的。浮雕原列於昭陵北闕，依次名為「特勤驃」、「青騅」、「什伐赤」、「颯露紫」、「拳毛騧」、「白蹄烏」，是太宗馳騁疆場時騎過的六匹戰馬，既象徵太宗所經歷的最主要六大戰役，同時也是表彰牠們為創建唐朝而立下的赫赫戰功。浮雕選用精細的漢白玉大理石雕刻，每塊高兩米五，寬三米，其中三匹作立狀，另三匹為奔馳狀，姿態英俊，神韻颯爽，造型生動，眉目傳神，具有極高的藝術價值。其中「颯露紫」、「拳毛騧」兩塊浮雕於一九一四年被盜賣到國外，現藏於美國費城賓夕法尼亞大學博物館，而其餘四塊則藏於西安碑林博物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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