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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斯路 資深評論員
全球流亡藏人特別大會結束後，據《印度快報》等媒體報道，達賴表示，「如果藏人需要」，就會「轉世」，而如果藏人認為不再需要達賴轉世系統，那麼「將不再會有新的達賴喇嘛」。他還聲稱，他的繼承人選「可能男人，也可能是女人」。
達賴的這番言論十分有趣，怎麼這位黃教達賴喇嘛的傳人，說出離經叛道的話來呢，甚至說他的接班人「可能男人，也可能是女人」這種大逆不道的言語。
達賴領袖地位被挑戰
其實，解謎之處在於，他在暗示將確定「接班人」，而且流亡藏人聲稱此事已經提升到「最高級別」的討論之時，達賴迅速地「宣佈」自己不會「退休」。達賴不會退休，達賴要保持自己在十多萬流亡藏人中的領袖地位，既要保有他作為神，就是宗教領袖的地位，也要保有他作為流亡藏人政治領袖的地位。神的地位，與政治人的地位，是互相依存的，不可分的，但也不能互相取代。
事實上，達賴才70多歲，身體健康，短期內沒有圓寂的問題。之所以不斷提出接班人或者繼承人的問題，實質是，不斷有人挑戰他的領袖地位。英國《泰晤士報》稱，前幾年從西藏出走的活佛噶瑪巴，現年20多歲，因「相貌端正」、「才能傑出」，「被許多人看好」。在談到噶瑪巴是否有希望成為自己的繼任者時，達賴稱：「噶瑪巴很年輕且精力充沛，得到許多讚許，各方面的經驗增長都很快。藏人的未來應該掌握在這樣的年輕人手中。」
達賴的話表面上看來抬舉噶瑪巴，但實際上，稍有藏傳佛教知識的人都清楚，噶瑪巴是藏傳佛教中白教噶瑪噶舉派的法王，與達賴所屬的黃教格魯派，並非同門。噶瑪巴就是噶瑪巴，達賴就是達賴，噶瑪巴不可能成為達賴。但是，如果十四世達賴去世，同時在海外不能確認轉世靈童，那麼現在還年輕的噶瑪巴雖然不可能改變為達賴，但是則有可能憑借自己的宗教地位，一躍而起，成為十多萬流亡藏人的精神領袖和政治領袖。這其實，並不是十四世達賴所願看到的。
如果，現在20多歲的噶瑪巴就有所動作，伺機取達賴而代之，這無疑就是政變，顛覆達賴的流亡政府。達賴自然也不會喜歡的。可以肯定，達賴是有所考慮接班人的問題，但是首選必然還是他的黃教格魯派內部產生。事實上，在他們的流亡地達蘭薩拉，有200座左右的寺院，15000名以上的僧尼，佔流亡藏人的十分之一。達賴還是要吃宗教飯。
達賴離經叛道 時勢使然
我們回過頭來看這次流亡藏人特別大會，更可清楚明白，越是到了西方稱之為的「後達賴時代」，達賴越要鞏固自己的權力和影響力。這次會議，達賴本人一開始就表示不參加這次會議，並稱對各種觀點持開放態度，實際會議完全在他的操控之下。559名「流亡藏人代表」參加會議，他們部分來自於14個國家，但是約300名是達賴流亡政府官員，或認同達賴立場的人。儘管達賴喇嘛聲稱要通過這次會議「把民眾的真實意見如實地表達出來」，而以「藏獨」為綱領的「藏青會」等激進團體，亦在大會充分表達激進訴求，但是連西方的媒體都說那是要做給北京看的。大會最終並沒有否定達賴喇嘛的「中間路線」和其他主要的政治主張。總之，經過這次會議，達賴可以放心的是，他的權力地位還是鞏固的。
那麼，為什麼達賴經常要講一些違背藏傳佛教的話呢？首先，這實際是對北京的一種要價。他覺得沿著他的佛教傳統和「中間路線」，還是溫和的，如果他撒手不管，就必然是暴力抬頭。其次，在這次流亡藏人大會後，達賴說，他的繼承人選「可能男人，也可能是女人」。達賴表示，「如果藏人需要」，就會「轉世」，而如果藏人認為不再需要達賴轉世系統，那麼「將不再會有新的達賴喇嘛」。在達蘭薩拉的十萬流亡藏人，實際上一直受到兩種教育，一種是藏傳佛教，一種是西方的民主教育。大概，達賴也明白流亡的西藏新一代，已經越來越少虔誠的信徒。恐怕講多些民主觀念，比黃教的經文，更能鞏固他在這些新一代心目中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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