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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研成果革新農業 《自然》評可改變世界
本報記者 覃卓嘉、任智鵬
科學之所以有無限意義，在於其具有可改變世界的神奇力量。香港這個商業社會，卻產生了一位農民出身、能以農業研究改變世界的科學家，本身或多或少亦是一個神奇故事。浸會大學生物系系主任張建華，被世界權威科學雜誌《自然》(Nature)評為五位「可改變世界的農作物研究者」之一，更是當中唯一被認定為能「即時改變世界」的人。憑著長年的觀察，張建華發現了農作物竟然也有「危機感」，在乾旱的情況下會啟動「自救機制」，令耕種時最多節省達一半用水，甚至令缺水下的稻米提高產量。他的科研路，影響著全球數以十億計的農民的未來。
放眼古今中外，缺水都是農業面臨的大問題，中國的情況尤甚；以人均水資源計，中國只得2,200立方米，僅為全球平均數的不足1/4，所以有效率的節水灌溉特別重要。就中國來說，整個華北及西北全國共6成農田需要灌溉，數億人的生活都與節水密不可分。張建華以其研究發展出的「分根區灌溉」，為他們帶來新出路。經多年推廣，有關灌溉法已廣為西北的農田採用，而澳洲、土耳其、非洲及其他國家亦不乏用家，他對世界的改變正逐漸累積及顯現。
巧遇知音一拍即合
江蘇省農民家庭出身的張建華，童年及成長期都與農田為伍，曾因收成不佳捱過長期吃不飽的生活，但亦因此培養出對農作物的敏銳觀察力。80年代中，他在江蘇農學院本科畢業後，獲國家挑選往英國蘭開斯特大學攻讀博士學位，專研植物在乾旱下的生理反應。他發現，當植物開始感到乾旱時，其根部便會產生出微量的脫落酸，這種「危機訊號」會傳往枝葉，讓氣孔關閉令水分不再流失於空氣中，這種植物自身「危機感」令其所有吸收的水分都應用於生長上，這項發現亦成為了其博士論文的主題，為植物生理學的發展揭開新一頁。
能將論文上的知識應用於社會，也是一種機遇。1991年張建華來港於浸大執教，有一日他偶然從報紙上看到消息，指內地西北大學研究水利的教授康紹中正計劃推行節水灌溉，他大感興奮，冒昧地邀請對方來港，向他詳述自己的理論研究成果及要求合作，相同的抱負讓2人「一拍即合」，此後，「分根區節水灌溉」的理論與實踐便在西北的農田開展，「他研究水在土壤流動傳到植物的過程，我就研究水從植物傳到空氣中，我們將整個水的灌溉及流動過程『連為一體』了。」
稻米缺水 收成期縮短產量增
「分根區灌溉」的應用主要在多排種植的農作物，在灌溉時只須隔排進行，並定期再交換操作。假設當一棵農作物右半邊的根部吸收水分時，左半邊卻保持乾旱，這時農作物自然產生「危機訊號」傳往枝葉表面令氣孔縮小，整株植物因而流失的水分便大減。張建華隨後探究了多種農作物的應用實況，成果理想，其中以玉米節水最多，用水減少50%而不減產，而葡萄在節水之餘亦能減慢葉片生長，令農民不需要不斷修剪，減省麻煩。
除「危機感」外，張建華更證實了植物也像人類一樣，在適當的「壓力」下，「生命動力」反而會增強。他與江蘇的揚州大學合作的研究發現，缺水可令稻米加速成熟及衰老，而於中度缺水的情況下，平時要5個多月才收成的稻米，不單收成期縮短5至17日，產量更增加了8.2%至10%，有關結果為提升全球農業的效率，以更少灌溉產生更多收成的目標帶來新的方向。
無意申專利 只為助農民
面對大自然的困境，數千年來農民已創作了不同的灌溉方法，張建華認為，其研究成果亦是從這種集體民間智慧得到啟發，所以他坦言，只有將其「分根灌溉法」向更多的農民推廣才最為重要，沒有想過申請專利的事，「農民根本負擔不到；而且這種灌溉法本來就很簡單，也談不上專利不專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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