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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12月24日 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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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有可聞•細讀序跋


http://paper.wenweipo.com   [2008-12-24]

錢續坤

 作者對出書的願望向來都是很大的。將發表的長文短句篩選結集,或把新著的佳構妙制整理成冊,付梓之前總會覺得缺少點什麼,那就是序。

 序又作「敘」,或稱為「引」,古代多將其排在書的末尾,如《史記.太史公自序》;後來一般放在書的前面,所以又叫「前言」,而謂列於書後者為「跋」,亦稱「後序」;由於兩者體例略同,於是又合稱序跋文,內容在於說明書籍著述或編輯出版的意圖、宗旨、過程、編排體例及作者簡介等,它可以由作者本人扼要歸納全書的主題及對有關問題的寫作心得,也可以由旁人對作者和作品作出中肯概略的評價。不過這旁人大抵是不凡的,不算權威也稱得上名流,至少可作師長,因此讀到那些言簡意賅、坦誠直陳的序文,我總要反覆地認真誦讀,時間久了,便很自然地讀出其中的「味」來。

 近讀《鄭板橋集》,發現其小引就頗耐人尋味。鄭板橋的這篇小引是以序論序:「板橋詩文最不喜求人作敘(序),求之王公大人,既以借光為恥;求之湖海名流,必至含譏帶訕,遭其荼毒而無可如何,總不如不敘(序)為得也。」這種以「借光為恥」、「不趨名流」的品節,不僅是其錚錚鐵骨的真實寫照,而且與當今那些言不及義、無病呻吟的應酬之辭,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因此從這種意義出發,作序應該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真正有見識的人對其應是慎之又慎的,因為好的序文不但能定評一部作品、一個作家,有的還能成為一篇有價值的文論,對後人產生極其深遠的影響。魯迅先生一生就寫了許多序文,其《〈吶喊〉自序》既說明了自己創作小說並把小說命名為《吶喊》的緣由,更重要的是從其生活經歷和思想發展中,反映出了他在那個歷史時期的社會觀、文藝觀和創作態度;同時,他還鼓勵青年作家走上文藝創作的道路,並為他們不辭勞苦地作序,如葉紫的《豐收》、蕭紅的《生死場》、柔石的《二月》等,這些序文都已成為現代文學史上珍貴的文藝評論資料。另外,朱自清序俞平伯的《燕知草》、周作人序劉半農的《揚鞭集》、汪曾祺序何立偉的《小城無故事》等,讀來不禁令人拍案叫絕,擊節吟哦!

 但最近讀一些新版書籍的序言,言之及義者,或有真知灼見者,實在不多,更多的則是一些酬酢之言,敷衍之詞。其因估約有二:一是請領導作序,領導忙於公務,耽於應酬,對寫序之書自然不甚明瞭,有的雖也能將旗幟挑出,然結果並不易被讀者理解與買帳;二是請名人權威留言,懷有不同目的,或識或不識的作者求到門下,礙於情面,也只好說陽台上的花如何,講窗沿下的貓如何,侃茶杯裡的茶如何,如此如此千把字便打住,簡略倒也簡略,可是我總覺得那實在是如同嚼蠟,寡淡無味。因此為他人作序,至少應具備以下兩個條件:同著者的關係;對作品的見解。尤其是後者,更要從所序作品的實際出發,不以諛詞自欺,不以誑語亂彈,這樣的文字對作者才有裨益,對讀者才有教誨。一九三二年,現代作家陽翰笙的長篇小說《地泉》再版時,約請茅盾為其作序,茅盾直言相告:「要我寫序,就得批評你的作品。」後來茅公用了將近一半的篇幅,分析了作品中存在的公式化、臉譜化等缺點,陽翰笙也一字未動地編進了《地泉》的新版內。這段文壇佳話的意義,我想遠遠超過了小說與序文的本身。

 我們歡迎的是有理趣、有真知、不拘一格、引人入勝的序跋,那些羞羞答答、遮遮掩掩、含含糊糊的話語,還是退避三舍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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